“我也是刚回来没一会儿。”沈白榆笑着回应，又朝陆献国打了招呼，“爸！”
陆献国微笑对大儿媳扬了扬下巴。
他已经知道沈白榆每天出去干什么了。
和供销社合作赚钱，这脑子，倒是会钻国家的空子。
陆成责视线对上沈白榆，咧着嘴高兴的喊了声，“嫂子。”
这次考试，真是多亏了沈白榆的批注的知识点和复习资料。
他发现考场上有好些同类型的题他都做过。
这事儿，他还得找个时间郑重感谢一下沈白榆。
姚桂芝收回打量房子的视线，看着沈白榆脸颊抽了抽，扭捏的也叫了声嫂子。
上次还是陆家的客人，这么快就变成他爱人大哥的媳妇。
这年纪比她还小5岁，叫一声嫂子，她别扭的慌。
沈白榆对夫妻俩笑了下，去厨房帮张妈。
陆瑶在沈白榆离开后，出现在楼梯口，她慢慢踩着台阶下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缩在屋里，任谁叫都不出来。
林文只好拉着沈白榆，给她买了好些生活用品，往她房间送。
其中两套衣服是沈白榆送的。
或者说，这个夏天沈白榆给陆家人都送了两套衣服，包括过来的张妈，也给了一套衣服。
此时，陆瑶穿的正是红色翻领衬衫短袖套裙。
陆成责看到陆瑶，怔了下。
听到爸妈问陆瑶，忙上前两步，走到楼梯口，眸光闪了闪，认真叫了声，“姐。”
陆瑶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反应了一秒，轻声问，“成责？”
陆成责给家里大电弧，听说了自己姐姐精神上可能有点问题。
此时，面对陆瑶冷漠的脸，他怕说错话，无措的裂开嘴回道，“是我，我是老三，成责。”
陆瑶淡笑了下。
她当年别拐的时候，陆成责才14岁，还是个半大小子。
没想到一转眼就已经成家了。
她目光转到坐在林文旁边的陆明理身上。
小孩眉眼像自己陆成责。
“你儿子？”陆瑶面上没什么情绪，淡淡道。
陆成责点头。
陆瑶走到孩子旁边坐下，面无表情看着四岁的小男孩。
身上的衣服一般，但好在干净整齐。
她突然莫名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是不是有人给他也收拾这么干净。
会不会看不到她，哭着找她！
陆瑶眼睛一酸，起身去了厨房。
她要跟过去一刀两断，绝对不能心软。
张妈今天做了不少菜，她颇为遗憾的对沈白榆道，“今天团圆，就差维远一个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哪能事事完美！”沈白榆笑道。
陆瑶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她这句话。
沈白榆看到她过来，笑道，“姐。”
菜已经坐好了。
张妈拿着餐桌布过去擦桌子，摆椅子，对林文道，“饭好了，你们洗洗手，准备吃饭。”
林文应了声，拉着陆明理去洗手。
陆瑶站在厨房门边，望着往餐桌端菜的沈白榆。
小脸朝气蓬勃，洋溢着干净的笑容，她突然觉得年轻真好，没有烦恼。
想起她刚才说的两句诗，不由接了句，叹息着说出了声，“此事古难全……”
她要盖掉过去的脏污，就要和过去斩断。
她不能再惦记孩子了，他们是她过去耻辱的印记。
此事真的难以同时周全。
沈白榆听到陆瑶的不由念出口的话，没吭声。
陆瑶心里的忧愁和痛苦，只能她自己解开，旁人无法帮忙。
张妈今天做了八个菜，八个人围在桌前，好不热闹。
林文看着团聚的一家人，心生感慨，“就差维远一个！”
“我刚才还和小榆提起维远呢！”张妈坐在沈白榆旁边，笑道。
“过年咱们家就团聚了。”陆献国也感叹，心里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满足。
……
晚上，沈白榆敲响了陆成责一家的房门。
得知沈白榆是过来给他们送衣服的，便立刻推脱起来。
“嫂子，我还没感谢你给我总结的知识点和复习资料呢！”
“家里人我都送了，不是单给你们的。”沈白榆道。
陆成责这才不好意思的收下。
姚桂芝正在铺床单，探头看着门口。
等自家男人关上门进来，她问，“她平白无故的给大家送衣服干嘛？”
“听妈说，她和供销社合伙卖衣服，这些都是她这边的人做的。”
陆成责把衣服递给姚桂芝。
姚桂芝拿起来，抖开，脸上惊喜，“这么好的衣服！”
她数了数，不禁震惊，“她送咱们六套衣服，你和我，还有明理都有！”
陆成责淡笑，“妈说，咱家每个人都有。”
“这么多衣服，她是不是不用布票啊！”姚桂芝高兴地把儿子抱到床上，拿起衣服套上去，就要试一试。
“不知道，她好像拿得供销社的指标，不用布票。”陆成责看着儿子换上新衣服，脸上也露出笑脸。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都不用掏钱买衣服了？”姚桂芝惊喜道。
陆成责皱眉，“这些衣服都是供给供销社的，也就是说这些布都是供销社的指标。”
“嫂子给你两套占个便宜就行了，你还占上瘾了。”
姚桂芝见男人皱眉，嘴角一拉，抿抿嘴，“你是不是嫌弃我，她又是大学生又能做衣服！”
“她是谁啊？”陆成责眉心拧的更紧了，语气有些冲，“嫂子你不会叫？我和你过日子，你扯嫂子干什么！”
姚桂芝垂眼不说话，默默给儿子脱下新衣服。
她今天来到这里，是有些害怕的。
军区大院，她这辈子都是头一回进来，又看到他们家竟然这么厉害，自卑胆怯不自信一股脑都冲上脑门。
陆成责瞅了眼沉默的姚桂芝，缓声道，“我既然打算和你过，就没有嫌弃一说。你只要别没事找事就行。”
姚桂芝抿抿唇，想起自己亲妈的交代，闷声道，“我知道，我不会找事的。”
沈白榆送完衣服，不知道这边的小插曲。
学校下周开学，已经有学生陆续提前回校。
沈白榆昨天回了趟宿舍，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吃顿饭。
她临出门前，交代张妈中午不做她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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