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半时,两人才到海城。
想着谢、江家两家都已经睡着了,谢清舟把江南送到她独住的房子这边。
车子熄火,两个人各坐一隅,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就在沉默中流逝。
江南侧目看了他一眼,车内昏暗,灯光下,她看到他的样子,下颚线清晰,脸部轮廓很是立体。
男人身体有型,高鼻梁,眼睛幽深深邃,加上做生意沉淀出的气场,与谢家的教养,他的确是好看的。
曾经年少,也是因为这张好看的脸,误入了歧途。
他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低声问,“有话对我说?”
“你在医院跟我说的话,我考虑过了,我承认你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这不足以让我重新对你选择,但是弯弯受了很多苦,我看不得他崩溃的样子,我答应与你相处试一试。”江南开口道。
谢清舟一怔,倒是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快,“真、真的?”
“是。”江南道,想了想江南还是坦诚道:“我们与容彰之间的纠葛,也不宜牵扯周潜进来。”
她从未给过周潜什么,自然也不想让陷入险地。
谢清舟听到她的话,握着她的肩头,他激动的到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在噗通噗通的跳。
“江南,我真的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我或许做的不够好,但是你相信我,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对你做不好的事,就算是憋死,我也不碰你,哪怕你只要儿子,不要我,跟我假装呢……”
江南:“……你不不用这么卑微的朝着我博可怜。”
谢清舟笑了笑,手指摸了摸她的脸,“你说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
现在他的情话是张口就来啊,“你喜欢我什么?”
“不知道啊,就是喜欢啊,见不到你,很想你。”
江南:“……”
……
因为江南的松口,谢氏见过谢清舟的人都觉得他有了喜事。
浮山湾项目差点夭折,经过多日的沉淀,公司的流言蜚语也都平息了。
乔正替他松了口气,“容总想什么呢,就凭着一个浮山湾的项目,就要踢你出局,痴人说梦。”
“他还有后招。”谢清舟说,看到的,只不过是容彰露出来的冰山一角。
他有个项目需要亲自去,走出电梯,正好与容彰碰到。
容彰还是一派风光霁月的斯文模样,看到他点头微笑,“谢总。”
谢清舟让乔正去车里等他。
两人走至大厦门口,今日的天气不错,秋高气爽的。
容彰取了一支烟,递给他。
谢清舟拒绝:“戒了。”
以前,他烟不离手,江南不喜欢他渐渐就在改了,可有了个体弱的儿子,他抽过一回,小家伙小鼻子皱皱着,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更不喜欢。
“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谢清舟开门见山。
江南已经跟他摊牌了,他不想男人之间的事情牵扯到女人跟孩子。
容彰挑了下眉,“没有,我从开始就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年纪轻轻就是谢氏集团的准继承人,人聪明、上进,天赋又高,本以为你会跟其他公子哥似的,赌、玩女人,但这些缺点你都没有,所以想要从你手里拿谢氏很不容易。”
谢清舟一听,抓住了他的衣领,“所以,你就要从女人的身上下手?”
容彰不否认,“你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恋爱脑。”
钟情一个女人,费了那么大的心力还不放弃。
谢清舟眼眶红了,“你……我一直找不到她,就是你从中作梗,还引导我找到了冯梨月。”
容彰微笑,的确是这样。
冯梨月的名字有个月字,谢清舟对“月”字有滤镜。
哪怕冯梨月愚不可及,他还是砸资源,包装她,让她成为一姐。
他心里的“月亮”,可真的是让他爱屋及乌了。
谢清舟恨得想要杀人,可握着他衣领的手还是松开了,“你想要的,我都不会给你。”
他与江南因为他的介入蹉跎多年,他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因找不到她而心碎,而焦虑。
在找到冯梨月后,他又害怕,害怕因为他的缘故,她遭遇不幸。
可是兜兜转转的多年,他竟不知道满心满眼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心尖人。
“你走着瞧吧,你得不到谢氏,大伯谢靖同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会怎么待你?”谢清舟道,看到他眼里闪过几丝裂痕。
只不过那痕迹太快,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大伯谢靖同培养了容彰这个非常好用的刀,容彰也的确是很有耐心。
若大伯全然信任他的话,怎么会有“绑架”那一遭?
既如此,对容彰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他落入谢靖同的手里。
谢清舟旋离开了,容彰站在原处,将手里的烟抽完,低低笑了一声。
……
周六时,江南等着弯弯睡着了之后,才驱车去找容彰。
她不是一个人,谢清舟让乔正陪着她,她没有拒绝。
又到了容彰家,他家的院门未关,乔正在外面等她。
容彰好似是可以给她留门的,到了客厅,江南就见容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满头都是汗。
江南叫了他一声,他也没有应她。
容彰做梦了,梦中他再次看到了那个被关在狗笼子里的小孩,与比他还大的狗抢食……
“容彰……”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江南站在光亮处,他平静了半晌,才沉声道,“来了?”
“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江南问他,仿佛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
容彰笑了笑,“江南,你何必这么着急?我们是朋友。”
“别侮辱了朋友这个词,你只是拿我当作对付谢清舟的工具而已。”所有的相遇都是算计好的,哪里有半分朋友之意?
“好啊,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叙旧,那就算了。”容彰掀开毯子,起身从墙边柜里拿了一封信。
江南皱眉,“这是什么?箱子里的秘密?”
见她不相信,容彰低低一笑,“对,一箱子呢,烧的只剩下一封了,就在三楼架子的角落,我捡到的。”
江南没有去接,容彰也不着急,只是将信扔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月亮,不看看吗?”他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道。
江南心一紧,拳头不觉攥紧了。
“月亮”是谢清舟看不见的时候,这样称呼她的。
就连安宁都不知道的称呼,这个称呼久到她也快忘记了。
而那段记忆,也随着这个名字的到来,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我的月亮,怎么这么香?”
她在他手掌心写字,他会夸,月亮好聪明。
在那段陪伴他的日子里,两个人汗津津拥抱在一起时,谢清舟会一声,一声在她耳边,说,“月亮,我的月亮啊。”
深情又悠远,一声声砸在她的心上,甜的让人沉溺,也让19岁的她,彻底的迷失……
“你……那一箱子,是他写给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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