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十多岁的年纪便守了活寡,一个女人撑起了整个许家。
她以为她的丈夫很爱她,对这个家很负责。
所以她心甘情愿为他挖屎挖尿,日复一日的守着他这个瘫子。
可他却在瘫痪之前,早已经背叛了他们这个家,背叛了她这个妻子!
“陶氏跟她丈夫我是知道的,她不可能勾引你的。”
许母见他一直低着头,没有胆量承认,便又继续道:“你真是禽兽!”
陶氏跟她丈夫的感情很好,夫妇二人在许公馆当差多年。
可自从生下小陶之后,佣人们之间便有了议论,说他们夫妇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些佣人都觉得陶母生下的是个女孩,所以两口子才会因此争吵。
如今看来,他们夫妇争吵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这个禽兽!
“你大可以直接要纳妾,更可以再娶的,你却活生生的逼死了小陶的父亲。”
许母越想越是觉得心寒。
小陶的父亲对许父尽心尽力,甚至还曾为了许父挡过枪。
“你这是何必呢?”许老太见她如此咄咄逼人,不免有些不满:“哪个男人没有这档子事?做女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再说了,这件事过去那么多年,陶氏跟小陶也已经死了,你何必再提呢?
难道你觉得让旁人知道这桩丑事,你脸上有光吗?”
许母猛的抬头看向许老太,只觉得这个老太婆越看越尖酸刻薄。
“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你们说许家往上两代从不纳妾……”
许母说着便忍不住笑了。
当初她也是这样跟林书婉保证的,她说许家往上三代从无纳妾之举。
是啊,确实没有纳妾娶姨太太。
那是因为他们瞒的好……
“的确没有纳妾。后宅是安宁的,这是多少女人盼不得的福分。”
许老太不想再跟许母讨论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我的药丸吃完了,你早点让他们配了送过来。”
“我手里没钱。”许母觉得她眼前瞬间清明了。
她的前半生都葬送在他们这对虚伪的母子身上,她才四十多岁,她也该为了自己而活了。
“沈义妍的彩礼呢?那么多钱你都花了?”
许老太不悦道。
“你也说了,那是阿妍的彩礼钱。”许母说着便转身离开,留下他们老母瘫儿。
她叫走了家里的所有佣人,结算了工钱打发他们走人。
“大嫂,这是做什么啊?怎么能把佣人都辞退呢?
咱们这么一大家子人,没个人照顾可怎么办啊?”
赵玉敏和许望菲急忙跑过来劝着。
“以后只能自食其力了,我们家现在的条件负担不起这么多佣人。
或者弟妹你要是有钱,再把他们雇佣回来吧。”
赵玉敏尴尬的笑了笑:“我们娘俩哪里有钱啊,她阿爸还在监狱里,也没个消息。”
许母淡淡的看了赵玉敏母女一眼,更是觉得自己蠢不可及。
这些年,她一个人支撑着许家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的儿子拿着战功赚来的工资本就不多。
却还养着赵玉敏三个吸血鬼……
许家出事后,赵玉敏不曾拿出一分钱来周转。
之前她觉得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计较这么多。
可是看懂了许家人的凉薄,她突然觉得这一切索然无味。
她何必要打肿脸,慷慨他人?
“那你们娘俩该去找个工作了。你们住在许公馆,也应该尽一份力,以后饮食这一方面就交给你们了。”
许母留下一句话,快步的离开了。
“发什么神经?”许望菲冷哼一声:“阿妈,看来许公馆彻底不行了,那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之前想着只要将许子行弄走,她就能享有许公馆的一切资源。
可现在看来许公馆已经油尽灯枯。
“先观察观察再说吧。”赵玉敏低声提醒着:“反正这些年咱们娘俩也攒了一笔钱,就算不靠着许公馆,咱们娘俩也能过活。”
说着,他们娘俩去了许老太的房间。
这时的许老太刚刚动了怒,之后又拖着自己的病体将许父推回了房间里,整个人缓了好久还是觉得心口憋闷的慌。
见赵玉敏母女过来,她催着两人去给她配药丸。
“奶奶,咱们家里都穷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钱给你配那么贵的药丸?”
许望菲觉得许老太以前偏心许望钦,根本看不上自己这个孙女。
现在这个老太婆再也不是当初的一家之主,更使唤不动任何人了。
她懒得再装出孝顺的样子来。
“娘,你手里还有钱吗?我去给你配药丸。”
赵玉敏扯了扯许望菲的胳膊,暗示着:“大嫂遣散了所有佣人,看样子家里是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许老太难受的很,心里又急又气,一时没想那么多,把自己藏起来的棺材本拿了出来。
许望菲母女抠走了许老太的最后一笔钱,哪里肯去给她配药丸?
等许母回到许公馆时,许老太已经咽气多时了……
可怜许老太一辈子最注重脸面,死的时候却连套像样的寿衣都没能穿上。
许望钦这个长孙不在盛城,许二叔在监狱里不能送殡。
而坐着轮椅的许父,更是没有办法送殡。
许家就只剩下许母,赵玉敏和许望菲三个女人操持着葬礼。
一时之间,这场葬礼再次成为盛城的议论槽点。
许老太死亡的消息传到沽城时,已经是三天后。
只是这个时候的林书婉,听到许家有关的消息时,内心再无半点波动。
“小姐,你真的要搬去市政厅的宿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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