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上任之前,就让陈玉皎名声败坏、或身体残缺,她还如何入朝堂?
只是……陈玉皎目前到底是赢帝看重之人,动她,等同于是去拔龙的胡须。
若是龙颜大怒,出手之人,便是灭顶之灾……
各势力都在权衡,斟酌,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此事,由我来负责。”
在这情况下,一道沉厚的男人嗓音忽然扬出。
所有人看去,就见是末位一直未发言的战寒征,这个新晋升的九卿之一,定西王,兼卫尉大人。
赢修堂清贵的容色微敛,挑眉:“那可是你前妻,你舍得动手?”
战寒征撇开燕凌九拉着他的手,从末位走出去,道:“此事由我负责,我会让她打消迈步朝堂之念。
若秦帝怪罪,由我全力承担。
但在此之前,无我允许,任何人不可轻举妄动!”
他冷冽的嗓音里弥漫出沙场浸养出来的威严。
众人相视一看,神色各异。
尤其是燕凌九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最终,还是甘老奉常开口:“玉华公主对你兴许还有两分情感,你若能劝动她,再好不过。
我们也不是不讲情理、十恶不赦之人。
只是……”
向来不显山露水的甘老奉常,眸底也掠过一抹冷意:
“若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祸乱朝纲,定西王,可就别怪我等没给过你机会!”
这是所有人的威胁。
劝服陈玉皎放弃,还会面临赢帝的追责、龙怒。
但战寒征看着众人眼中的冷意,硬是承接下此事。
陈玉皎一个女子,如何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官场中活下来?
曾经战家亏欠她,险些要她一命。
如今,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战家,欠她。
策马回去的路上,燕凌九勒住缰绳,一脸冷意:
“战寒征,你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你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想和她复婚了!”
战寒征不得不停下马,在这无人的荒野,正欲解释、
可燕凌九动怒斥责:“曾经我是想弥补陈玉皎,可陈玉皎她是怎么对我的?
她易容成一个男人的模样,处处欺骗我!利用我!
但凡她告诉我一句她的身份,我至于做出那种事,至于落得声名狼藉吗?”
那段时间,不知道陈玉皎在背后看了她多少的笑话!
就连今日竞选军机阁大夫,若不是陈玉皎的出现,她就是全场的赢家!
可因为陈玉皎,目前她的官职待定,她的一切光芒全都被陈玉皎抢走了!
“陈玉皎就是故意的!她刻意针对我、算计我,你看不出来吗!”
“你作为我的丈夫,你除了带我去挨家挨户致歉,将我的自尊往地上踩,你还为我做过什么?你可有考虑过我一丝一毫我的感受?”
“我是做了那点小事,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也只是想牵制住她,从未想过真正背叛你!”
“我想赚到银子,想为你们还清那天价的债务,我有错吗?”
“你还想保护她?你把我这个正妻置于何地!你可有将我放在心上!”
燕凌九质问的嗓音里已带着悲痛,怨恨,目光直直盯着战寒征:“战寒征,若是我也去保护别的男人,你是什么感受!”
“阿九。”
战寒征不得不策马过去,握住她的手,“别胡思乱想,我未想与她复婚。”
即便燕凌九做出那些事,每次听到燕凌九的这些质问时,他亦在试着理解,接受。
“只是陈玉皎到底为战家付出诸多,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待此事处理妥当,我不会与她有任何枝节。”
“战寒征,你觉得我会信你吗?”燕凌九冷笑。
她不信任何人。
曾经被领养很多次,很多人最开始都说只是单纯喜欢她,没有目的。
可后来,有的是在她培养出感情时,等着她为其亲生孩子捐肾!
有的是想将她养大,用来和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联姻!
更有甚者,是表面上和蔼可亲的养父,私底下想亵玩她!
如今,她已不信任何人。
全天下,她只信自己!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战寒征道:“你自然会信。阿九说过,你不是会拈酸吃醋之人。
听话,别闹了,乖乖回家。”
他安抚地拍了拍燕凌九的手,也真以为她不是会吃醋的人,便策马离开,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燕凌九被孤独地丢在那里,只有漆黑的夜色将她笼罩。
她握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眸底深处,一片寒意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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