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她忽然咳嗽起来,胃部还莫名涌起一股恶心感。
陈玉皎起身快步走进身后的一个巷子里,规避那些尘土。
好一会儿恶心感也没停,头部还阵阵眩晕。
是病情恶化加重了?
现在陈家颓然,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万人疼爱、众星捧月的金枝玉叶。
陈玉皎扶着墙,尽量缓解那抹不适感。
这时,一串马蹄声忽然从巷子尽头传来。
“哒……哒……哒……”犹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
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停在她身边,通身毛发洁白如雪,散发着月光般柔和的光泽。
还有一张精致的锦帕,递到了陈玉皎眼前。
陈玉皎抬眸看去,就见高坐马上的男人,一袭银白色锦衣铠甲,长发精致地束在白玉发冠中,余发随风轻轻浮动。
他的面容与方才的帝颜有两分相似,立体精致,贵气逼人,但又更多一抹青山玉石般的沉敛。
那双长眸中含着对她的关切、担忧。
是赢长屹。
当今秦帝同父异母的兄长。
也是她的大师兄。
当年,她的祖父也是赢长屹的太傅,赢长屹不喜宫中环境,几乎是在陈园长大。
在朝堂,他是尊贵仁爱的长屹君。
在陈家,他如同她的兄长,无微不至照顾她。
曾经陈玉皎与赢长屹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经常一起看书下棋、月下谈古论今。
可自从嫁入战家后,婆婆总是说:
“男女授受不亲,若是寒征知道了,定会误会。
成了婚的女子,要有妇德。”
于是,成婚七年来,哪怕大师兄赢长屹多次来战家看望她,可她总是避而不见,再也没有见过他一次……
一晃已经七年了……
此刻,赢长屹见陈玉皎不接锦帕,只得轻轻收回,动作间流露出几分无奈。
他翻身下马,与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一米距离,嗓音尊重又不失关切:
“玉皎,我见你气色欠佳,似乎身体不适。我只在你身后随行,护你前往医馆一诊究竟,可好?”
陈玉皎回过神来,压下那股不适。
她抬眸看向他,“大师兄,你我自小就跟着祖父学医,早已是医者里的佼佼者,何必还去医馆打扰他人?
若是大师兄有空闲,一同去附近酒肆坐坐?”
赢长屹尊贵的身形微微一僵,眸中也流露出两分震然。
这七年来,他因诸多事宜想见她一面,但她退避三舍。
今日……
赢长屹几乎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神色沉敛。
“自然有空。”
羲和居。
咸陵城最为雅致且气派的酒楼。
昔日和所有男人保持距离的陈玉皎,此刻并肩与赢长屹走了进来。
她点了三桌菜。
四个婢女和十二武卫分别在外面的雅阁偏房。
陈玉皎和赢长屹席地而坐在正雅阁的长桌前。
桌上陈设着蒸凤尾、鹿脯、金鼎牛脍等,全是珍馐佳肴。
陈玉皎说:“大师兄,还想吃什么尽可点,今日我请。”
“足矣。”
赢长屹挥手,示意店小二退出去。
雅阁内只剩下自己人,陈玉皎才自然而然取下帷帽。
没了轻纱遮挡,露出的那张脸不复当年光华,皱纹、枯瘦,尽是岁月的沧桑。
尤其是那满头的白发……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曾经那个咸陵城珠圆玉润、冰肌玉骨的第一美人,第一高门贵女。
赢长屹眸中映着她衰老病态的容颜,袖里大手几不可见地收紧。
“我去战家谈谈!”
他起身就要走。
“大师兄。”
陈玉皎却叫住他,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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