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昔日里与赢太傅不是统一党派的官员们也开始拱火、热议。
高台之上那个男人,虽然一直未曾说话,但仅仅只是坐在那儿,就已让人心生敬畏,不容忽视。
他那犀利深邃的目光俯瞰着整个大殿,仿若世间万事万物,尽收他之眼底。
空气里,似乎弥漫起骇人的威严。
赢太傅再是太傅,公伯,此刻也腿一抖,快步走出去当堂跪下:
“秦帝恕罪!老臣绝无欺君之意,老臣方才只是想言,战明曦身上的确伤痕累累,但不全是修堂所致,有许多是因她触犯家法。
至于犬子修堂……”
他知道,在御前,这种事是瞒不住了,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欺君!
他只能回头,狠狠瞪了赢修堂一眼。
赢修堂也已知事情之严重,当即走到大殿中央,恭敬稽首跪下。
赢太傅道:“臣之子的确是有那么点恶疾,但所有他碰过之女子,全是自愿,也全给与相应钱财安置。
迎娶战明曦时赢家的确许诺,终其一生不改正妻之位,我们太傅府自然说到做到!
放眼天下,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战明曦只需谨守妇道、操持家务,不再胡搅蛮缠,自然无人会再对她行家法!”
“我不要!你们这是骗婚!”
战明曦鼓起勇气斥责:“你们早前并没有告诉我这恶疾,将我骗过去后,就要我一辈子独守空房吗!
华秦律法言,欺诈之罪、可据情况行肉刑、徭役刑,欺骗女子终身的幸福,难道就不算是欺诈之罪吗?
若你们满朝文武自己的女儿、或舍妹被人如此骗婚,你们也忍气吞声算了吗?”
这些话,是昨日陈玉皎让春鹭去教的。
她这质问扬出,满朝文武的脸色皆微微变了变。
好像……是有两分道理……
陈玉皎趁胜,站于众女子跟前,面朝最上方的高台拱手道:
“臣女亦被定西王之家人愚骗,不告知他在外有家室有子,欺瞒六年。
全家将我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骗我劳役七年,当牛做马,以致病入膏肓。
其父诱我七年为其官场筹谋,甚至不惜绑架强犯;
其母携奶娘欲占我家产,谋杀于我,害死三条人命!”
字字有力,充满控诉。
所有的罪事在这一刻汇聚成一条完整的脉络,桩桩件件叠加起来,成为一柄利剑,当堂呈报。
说着,她还抬眸看向全场大殿之人:
“敢问、若是你们之女、之友,或最在意之人,也遭遇公公强犯、婆婆谋杀。
你们依旧要让她因婚姻束缚,终其一生只能困禁其中、饱受迫害吗?”
质问的嗓音如玉石掷地,清凌冽冽。
众人更被质问得一时语塞。
若说战明曦的独守空房,男人们还觉得无伤大雅。
可公公强犯、婆婆谋杀……桩桩件件叠加在一起,这些事件的确是太恶劣了……
陈玉皎再度面朝正前方,屈膝跪了下去。
“君上,在这大殿之上,便有几十女子饱受无尽迫害。
放眼天下,又有何其之多?”
“女子,不仅仅只是女子,亦是他人之女、他人之舍妹,他人之掌上明珠。”
“恳请秦帝为天下女子、为万千民众之女性亲友立新法!”
“新法护佑的、不仅仅是女子,更是万千民众自己所在意的人!”
她的嗓音坚凌,如金声玉振。
身体叩首,再行最隆重之跪拜大礼。
跟在她身后的女子们也已纷纷露出自己身上的伤,一起跪拜、齐声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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