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瞒过魏府的眼线,褚思鸿易容成送菜的小贩。
想来也可悲,舅甥二人见个面,还要这样偷偷摸摸。
总算过程还算顺利。
昭华好些日子没见过舅舅,如今瞧他都瘦了。
“舅舅,辛苦您了。”
褚思鸿不以为意,“比起公主这段时间的提心吊胆,臣这不算什么。”
春猎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她川城一行遇刺的事,他都听说了。
他担心她的安危,甚至还想让她放弃复仇。
“舅舅,母后她现在如何了?她认得您吗?记得我吗?”
昭华有太多想问的,恨不能现在就飞到母后身边。
褚思鸿一个个地回。
“皇后的毒一解,病情就慢慢控制住了。
“这次我去看望她,她大有好转,清醒的时候多,糊涂的时候少。
“清醒时,就和常人无异,认得我,也记得自己有个丢失的女儿。
“但大夫说她还在恢复阶段,切忌情绪大起大落,因此,你已经回来的事,我还不敢同她讲明。”
昭华既高兴,又有些落寞。
高兴的是,母后终于恢复清醒了。
落寞的是,为了不刺激到母后,她现在还不能和母后相认。
她期待了这么多天的相逢,还没开始实施就要告终。
褚思鸿也看出她的伤愁,劝慰她道。
“公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皇后在那边生活得很好,不让她知道皇城这边的尔虞我诈,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只是……”
“只是什么?”听他话锋骤转,昭华又紧张起来。
褚思鸿不无纠结地问。
“皇上知道我去看望皇后,想必也会问起此事。”
昭华不自觉地皱眉,“他无需知道母后的真实近况。”
褚思鸿从她这口气中听出,她对皇上不似从前那般敬爱,反而还有怨。
“我知道公主的顾虑,但前几次皇上问起,我都说毫无起色。
“这次若是还这般说,就怕皇上会以为那所谓的‘神医’无能,要将皇后接回去。”
舅舅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但相比之下,她更担心哪天父皇藏不住话,转头就告诉了贵妃。
是以,她郑重地决定。
“不能让父皇知晓。母后好转的事,越少人知道,她才会越安全。”
“行。”
话音刚落,绿兰在外禀告。
“公主,魏相来了!”
紧接着便是魏玠那熟稔的声音。
“大白天的关门作甚。”
褚思鸿不禁疑心。
魏相是外男,怎能不经通报就进公主府?
而此时,门外的魏玠推门,没推动,也疑心起来。
还把门给反锁了?
最紧张的就是昭华了。
她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可不能让舅舅和魏玠碰上……
昭华和舅舅待在厢房,暂时先让舅舅由侧门去隔壁耳房。
她自己则推门出去,将魏玠带到自己的卧房。
料想很顺利,可魏玠性多疑。
刚走几步,他突然转身,非要进厢房,并意味深长地问。
“藏男人了?”
昭华固然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否认。
“你胡说什么呢!”
“既然没人,我进去看看又何妨?”说着,他直接推门而入。
昭华紧跟其后,下意识地瞟了眼耳房。
魏玠走到桌边,长指煞有介事地拂过桌面。
随即,他扫视一圈,目光也落在房内的侧门上。
进了这侧门,就能直达耳房。
一般婢女值夜才会住在里面,因而比较狭窄,除了一张小榻,就没有别的物件了。
魏玠挑帘迈入。
与此同时,昭华的心随之一紧。
所幸,舅舅并不在耳房里。
魏玠没找到人,反而不悦了。
他抓过昭华的肩膀,将她抵在那门框上,沉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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