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主子真的伤得很重,哪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您就不能给他一些希望吗!”
昭华紧抿着唇,眼底那坚冰隐有碎裂的征兆。
她缓缓闭上眼睛,将那些柔软的念头扼制下去。
随即,她红唇轻启,语气相当冷漠地下令。
“阿莱,让他走。”
话落,她先行离开回屋。
陆从还想追上去,被阿莱拦下。
……
昭华回到主屋,表面若无其事,从容地拆卸发饰。
实际上,她浑身紧绷,骨骼好似在战栗。
陆从潜入侯府的事,金彦云那边也知道了。
但他相信,昌平有分寸,不会做出有损于她自己和侯府的事情。
是以,他只当无事发生。
一连几日,昭华都待在府中。
继那晚之后,陆从没再来过侯府。
或许是魏玠的身体好转了。
这天,昭华前去长公主府。
马车路过魏府时,她木然掀开帘子往外看。
这一瞥,正好见宁栖梧从里面出来。
在对方望过来的瞬间,昭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即放下帘子。
车厢内很狭窄,她的心却飘到很远的地方。
魏府门前。
丫鬟低声对宁栖梧道。
“姑娘,奴婢好像瞧见昌平公主了。”
宁栖梧戴着面纱,脸色平静无波。
她今日是来辞别的。
之前她受邀来皇城,暂住在叔父家中,多有不便,本就不打算长待。
最近魏老夫人没再邀她,议亲之事再无下文,加上安城那边也来信催她回去,她实在没理由再待下去。
只惋惜,今日没能见到世兄,当面与他告别。
长公主府。
昭华与长公主坐在凉亭内,天光潋滟,池子里的荷花开得甚好。
偶尔能瞧见荷叶下穿梭的鱼儿。
这样的景致,落在不同人眼里,意境各有不同。
昭华问起宝库的事。
“秘钥已交由姑姑,您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长公主看她一眼,直言道。
“你想套我的话?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我目前只能大概确定宝库的位置,还需要挖掘,才能找到正门。”
原来如此。
难怪一直也没听到动静。
昭华微微垂眸,自顾自喝着茶。
长公主又问她,“皇上那边,你要怎么应付?他应是对你寄予厚望,才会想法设法将你送进金伯侯府。”
昭华笑了笑。
“既决定要听姑姑的话,便只能叫父皇失望了。”
谁能给她所需的东西、助她除掉贵妃,她还是分得清的。
长公主心情颇好似的,扯唇道。
“不过,听闻魏相病重不起,告假多日。
“恐怕这个时候,皇上也无心秘钥之事。”
昭华眼中划过一丝异样,面上镇定着问。
“有这样严重吗?或许,魏相告假,只是身体抱恙……”
长公主足不出户,却知道诸多事。
她语气笃定。
“我的消息不会有假。魏玠中的是剧毒,尽管魏府封锁一切消息,可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太医们不断去魏府诊治,至今不见好转,可不就是凶多吉少么。”
昭华怔在位置上,心绪有些乱。
这时,长公主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
“昌平,我问你,你对你那位表兄可有情?”
昭华稳住心绪,镇定地回复长公主。
“姑姑何出此言?魏相毕竟是我表兄,是我的亲人。若说情谊,自然是有的。”
长公主望着那满池争奇斗艳的荷花,似笑非笑。
“看不出,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
她出身皇室,自幼便被迫学着你争我斗。
别说表兄了,即便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也会因为夺权争位而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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