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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因而燕妃着实好奇。

事关那宝库,昭华无法向燕妃透露太多。

她只道,“这只是开始。太子的生母成了贵人,东宫也将陷于不利之地。”

燕妃揪住机会问。

“那便是九皇子出头的时候了?”

昭华轻轻点头。

“是。只要九皇兄有心,必能很快得父皇信任。太子势大,也并非父皇想看到的。”

燕妃也算看透皇室凉薄了,冷笑着讽刺道。

“也是。毕竟皇上还在位,功高震主的,不止是将军,也可以是太子。”

“娘娘所言极是,正是这个理儿。”

昭华今日好心情,让阿莱上了一壶酒,邀燕妃一同用膳。

而另一边,贵妃就没这样好过了。

她脸色难看至极,坐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沉默不言。

殿内的人,无一敢吱声。

个个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不晓得该如何办。

“出去!都给本宫出去!”贵妃终于发泄出来,吓得众人一哄而散,瞬间殿内就没人了。

不多时,太子来看她。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母妃这样狰狞的样子。

“母妃,父皇正在气头上,您忍一忍。改日我会向父皇进言,让他收回这不当的处置。”

贵妃很难控制住自己。

她瞥向太子,“定是有人在你父皇面前挑拨,一定是!皇儿,母妃是冤枉的,你要帮母妃!”

太子当即应下,十分有孝心地安慰她。

“母妃放心,此事不合规矩,本就是父皇错了。”

然而,正如昭华所说,这还只是开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宣仁帝让自己的亲信检查那些宝物,却发现,那都是些金银玉器,没有他想要的、真正的宝物。

比如那兵器制造册,还有那些稀罕的医书。

而恰恰这些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宣仁帝笃定,是贵妃他们私自扣下,藏到了别处。

他气得几乎要吐血。

“审!给朕审,记住,要秘审,不能……不能叫别人知晓。”

就这样,贵妃当晚就被侍卫秘密带走,关押在天牢内。

她还不知,自己将面临什么……

宝定宫。

夜幕降临,昭华坐在亭子里看月亮。

阿莱走到昭华身后禀告。

“公主,两刻钟前,杨贵人被带走了。现下人被关在天牢里。”

昭华目光冷然,望着那轮圆月,微笑着道。

“今晚这月色很美。”

如履薄冰后,终于走到岸上,这便是昭华此刻的心境。

从一开始,贵妃便掉进这陷阱里了。

是她引导贵妃去查太庙里的事。

所谓的那个昌平的相好,也是她故意安排。

贵妃若是细想想,就会觉察出这里头的不对劲。

比如,昌平是在与人媾和时猝死的,如此有损皇室颜面的丑闻,父皇怎会容许有人知情呢?

真正的那个相好,早已被灭口了。

即便侥幸活命,自然是跑得越远越好,哪里还敢出来晃,在太庙里头祭拜。

那之后,她便顺势而为,故意向贵妃透露金家有秘密。

在她的安排下,只要贵妃去查,就能很轻松地查到线索。

当然了,为避免贵妃怀疑,线索也要一点点的给。

从秘钥,再到宝库。

贵妃被野心操控着,完全掉进她挖好的陷阱里。

等到贵妃反应过来,早已爬不上来了。

不止是她,还有太子。

毕竟,母子一体……

昭华微微叹了口气。

她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里面正是她喂给父皇的药丸。

此刻,她打开来,将里面的药丸都倒进湖里。

几条不知死活的鱼儿游过来,饥不择食地将药丸分食。

到最后,昭华连同那药瓶也丢了。

整件事中,她唯一对不起的,便是父皇了。

一阵风吹来,湖面起了褶皱,也卷走一切痕迹。

昭华决然起身,带动那公主华服如同粼粼波光,在月色下泛着异常好看的荧泽。

月光撒在她身上,黑暗也追着她,如影随形。

这世上,没人能说自己是全善,她亦是如此。

“贵妃入狱一事,燕妃可知晓了?”昭华淡淡地发问。

阿莱会意,赶忙提前道,“属下这就去告诉燕妃娘娘。”

可想而知,以燕妃和贵妃的仇恨,贵妃在狱中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昭华忽而想到什么,微笑着道,“不对,现在只是贵人了。杨贵人。”

阿莱颔首称是,随后扶上她。

“公主,您有些醉了。”

昭华自己恍然未觉。

她只是感觉有些飘飘然。

想到很快便能与母后团聚,她高兴。

……

天牢。

负责审讯杨贵人的,是宣仁帝的亲信。

他做什么,都是皇上授意。

哪怕狱卒听到贵人凄厉痛苦的叫喊,也无人敢靠近,更别说出手制止了。

杨贵人从未受过这等酷刑。

她身娇体贵,不一会儿就晕死过去。

但很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让她一激灵,骤然醒来。

她无比狼狈地残喘着,看向面前的人。

“什么宝物……没有,本宫不知道……只有那些,已经是全部了……”

侍卫冷面无私,只想尽快完成皇上所托。

见杨贵人如此嘴硬,便继续加大刑罚。

“啊——”杨贵人才晓得何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天牢里不缺刑具。

她才经历两样,就已经颤抖不止。

可明明,她多次看着别人受刑,彼时内心毫无起伏,还觉得不够残忍。

一夜过去,杨贵人多次昏厥,但始终坚称——她没见过别的宝物。

除了她,那些替她办事的手下,以及杨国舅,他们都遭受了严刑逼供。

他们也都说不知道。

既没有一个人交代,这折磨就还要继续。

翌日。

五日之期到了。

昭华的烦恼也一并来了。

正厅里。

昭华认真地看着魏玠,正准备按照之前允诺的向他解释,他却突然说道。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问,你也不必同我说。

“我只想问,将来你如何打算。

“我们不可能了是么。”

魏玠脸色苍白,病容依旧,仿佛风一吹就散。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只求一个答案。

但他又不似从前那样执着。

从前这样问,是带着逼迫、哄诱的。

而现在,似乎不管她给出什么回答,他都能接受。

昭华望着他,竟是忽然间就释然了。

她别有意味地反问他。

“你能够做我的驸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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