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夜半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侧门。
随后,一个穿着宫女衣裳的女人下了马车。
此人被管家领到前厅,进了长公主府,她仍然戒备十足地戴着斗篷帽,不想让人认出来。
昭华到了前厅,那人才将帽子摘下来。
她不是别人,正是难以入眠的燕妃。
昭华让她入座,她还是坐立不安。
喝了几口茶后,燕妃才瞧着昭华道。
“今日,杨雨柔给了我一封密信,教唆我……教唆我毒害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我本想装作不知情,但就怕,即便我不做,杨雨柔也会让别人去做……”
燕妃边说边观察昭华的脸色。
见昭华沉默不言,燕妃继续问。
“按照你的计划,如今这后宫大权不在我手里。
“我自然不好惩治杨雨柔,让她不敢动歹心。
“今日我过来,就是想问清楚,东宫那边,何时才能结束?”
燕妃还想继续掌管后宫,还用杨雨柔的事,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
昭华知道她的目的,并不介意。
“东宫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太平。
“不过这后宫大权,倒是能先给娘娘。”
燕妃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随即她展开笑容,向昭华确保。
“后宫有我在,定不会叫杨雨柔有机会伤害皇后娘娘。”
昭华从容地坐在那儿,不急不躁地问。
“不止是杨雨柔,还有后宫的其他人。
“娘娘接下后宫大权,母后的安全就交由你了。”
她的态度看似恭敬友善,却叫燕妃听出一丝警告。
这后宫里头的其他人,也包括她燕妃。
燕妃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到对方身上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威严。
自从她做了长公主,这股威严感就更强了。
燕妃有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颓败。
她当下只能若无其事地应了。
内室。
魏玠还在等昭华。
昭华回来后,遂将此事告诉了他,他直接点出。
“杨雨柔的挑唆,燕妃必然动过心。
“但她经过一番均衡后,自知没法铤而走险,就反过来利用杨雨柔,重新执掌后宫。
“是以,这不表示燕妃对你有多信任。还是得多加提防。”
昭华见他专注思忖的模样,钻进他怀里。
不同于在燕妃面前的端庄严肃,她此刻卸下所有防备,“不想这些了,我们早点休息。”
魏玠颔首称是,扶着她的腰,将她抱到床榻内侧。
两人相拥着,如胶似漆。
灭了蜡烛后,昭华枕在魏玠胳膊上,柔声道。
“陇右那边如何了?你大哥他,没有想不开吧?”
“陆从陪在他身边,没什么大事。”
说起陆从,昭华差点都忘了他了。
“陆从一直都跟着他吗?”
“嗯。”魏玠低头亲了下她额头,“昭昭,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了,只有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他时不时就会感到不安。
总是要向昭华确认,才能安心。
昭华握着他的手,放在他胸膛上。
“当然。我们是夫妻。”
夫妻就是要不离不弃。
半个月后。
宣仁帝召昭华入宫,她就此结束了轻松安逸的日子。
宣仁帝是为了太子一事。
他试探昭华,对于朝中朋党的看法。
昭华义正言辞道。
“结党营私,便是对父皇不忠。
“儿臣认为,应当杜绝朋党,否则就会有官官相护之风。”
这之后,宣仁帝又召见了几位大臣。
于是,在十二月下旬,宣仁帝暗下新令——严厉打击朋党。
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子一党。
从前朝中有太子党、九皇子党,宣仁帝为了均衡各方势力,不让东宫过于强势,便装作无所谓。
而今太子独秀一枝,再不修剪就晚了。
昭华明面上没有与太子为敌。
但背地里,她又受宣仁帝的嘱托,收集太子结党的证据。
加上龙营卫所调查到的,太子祸之将至。
临近除夕,昭华仍每日在外面,接近太子一党的几位大臣。
渐渐就有风声传出,长公主时常宴请,出入风月场所,有伤风化。
魏玠了解她,知道她不会和那些大臣有染。
可这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个除夕,她的心在外边,根本不在意府内如何。
腊月二十八,深夜。
魏玠看着院内的红灯笼,守着那还未归的人。
终于,昭华回来了。
可她喝得很醉,阿莱搀扶着她进屋,魏玠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心中有股沉重的怅惘。
似乎,他们成婚后不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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