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站在昭华身后,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那时候,我想到的是,如果我不杀了他,下一个中箭的,或许就是你。
“昭昭,我为你走到今日,你却还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你究竟有没有心?”
他说这话时,语气携着失望。
而后他就出去了。
那之后过了许久,昭华还站在原地。
很晚了,阿莱进来告诉她。
“公主,驸马说,今晚他在书房睡,让您不用等他,早些歇息。”
昭华的情绪紧绷着,没有让自己失态。
但她真的很难完全相信一个人。
人心易变。
何况,青兰对于魏玠而言,本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让她如何相信,魏玠真的不在意青兰。
又让她如何和魏玠说——她很自私,她想要的,是魏玠往后都不会再和青兰有瓜葛。
譬如,他完全用不着亲自给青兰送药,他可以让下人送去。
说什么害怕青兰的祖母去报官,这是他该担心的吗?
她是长公主,一个老妇,即便能报官,哪个官员敢审她。
更何况,她根本没有伤害过青兰。
是以,在她看来,魏玠就是想去看望青兰,下意识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
昭华还需巡视上尧城的灾情治理现状。
翌日,她便要启程离开魏家。
魏玠昨晚睡在书房,今早又出门了,昭华便没来得及同他说这事儿。
她临走前,留了一封信在卧房。
想必他能看见。
阿莱对此表达了担忧。
“公主,您大可不必这样急着回上尧。”
原本夫妻关系就莫名紧张起来,这会儿公主又要走,只怕难以修复。
而且,公主不是介意那个青兰吗,这一走,就不怕青兰真的和驸马产生感情?
越是这个时候,就应该更加看紧驸马才是。
昭华对这些想法不以为然。
她坐上马车,没有丝毫挂虑。
甚至比留在魏府更加放松。
然而,马车快要离开陇右地界时,几匹快马追上来,逼停了马车。
紧接着,魏玠从马上一跃而下,掀开那马车帘子。
“为何今日就去上尧?为何离开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昭华,你可还记得,我是你夫君!”
昭华镇定如常,丝毫没有逃路被抓的感觉。
她极为认真地开口。
“我奉命在上尧巡视,来到陇右,已是不合规矩。
“待了几日,早就该回了。
“这与你是不是我夫君,毫无干系。”
魏玠晓得她心中还有气,不能强行把她留下,便直接坐上她的马车。
“我总可以送送你吧。”他语气放缓,没有来时的急切与责备。
昭华没有拒绝。
再次启程后,魏玠牵住她的手,极为不舍地道。
“真的不能再留几日吗?”
昭华严肃以对,“你也曾在朝中为官,应该知道规矩。”
魏玠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公务上的事,我不妨碍你。
“那么,至少把昨晚的事解决完再走。
“我昨晚也有些糊涂了,或许说了让你有所误解的话。我还是想让你知道,青兰的画,是我年少时百无聊赖所画。
“那时我的日子实在凄苦。后来青兰被母亲处死,我觉得是我害了她,并迫于母亲的要求,不会再碰那些会动摇我心的东西。
“所以,那柜子里的东西,我是有意没再碰过的,甚至都未曾再打开过那柜子。
“我不可能因为一幅画,就对一个人念念不忘。
“昨晚我要杀了魏玺,确确实实是为了你,青兰只是一个引子。”
他解释了一大堆,昭华却有些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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