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部部队的效率那是没的说。
说好八月份才能通车的郑家峪火车站,在火车站主体构架才建设一半的情况下仅仅在七月初就实现了西线通车。
铁道兵们开始利用西边线路从远方往这里运设备和建材。
而H县堆积在郑家峪的少量大理石雕塑也跟着人家的小火车头从西边运了出去,然后绕了一个大弯往南方运去。
八对试水的龙首山金纹大理石兽在八月抵达港岛,经过四位大师的宣传鼓动,夏润公司差点以拍品的方式卖了出去。
最便宜的那对南狮卖了三万六,其次是一对怒目狮子卖了五万块,而最大的那对墓兽白象,被一位南洋华侨以十五万港币的价格买走。
八对石雕扣除夏润公司该得的利润、石雕厂的成本奖金、运费之后,居然给H县带来了六十七万的纯利润。
夏润那边二话不说,要求以之前的借款入股龙首山石雕厂,张宏城严词拒绝。
开玩笑,之前那些钱最多算你家的港岛地区加盟费。
港岛华商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风水格局,老宅、墓穴的每一寸布置都要精挑细选。
龙首山金纹大理石镇兽这种风水宝材,谁家不想都要几个?
私下的订单在夏润这里垒成了堆。
光夏润方面收到的定金就足以让H县好几年吃喝不愁。
夏日炎炎,捋着袖子总是一身尘土的耿同鹏冲进了张宏城的办公室。
“张县,你快给我个实在话吧!”
老耿先一口气把张宏城自己冷的茶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你让我扩张采石场和石雕厂,我可是提前完成了。”
“采石场的工人如今都在跟着师傅们学石雕手艺,热火朝天啊。”
“呵呵呵呵,”耿同鹏从张宏城手里抢过蒲扇给自己猛的扇了起来,“石雕学徒工一个月基本工资就有两百,加上奖金什么的,足足四百块!”
“十二个带徒弟的大师傅更不用说,哪怕一个月只能出一对,但只要石雕能运出去,他们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一千啊。”
“十里八乡的眼珠子都绿了。”
他拿着扇子去干扰仍然在写字的张宏城。
“诶诶诶,你说说话啊,我的采石场都已经因为没人停工了!”
“你让我新开了三个采石场,养蚊子呢?”
“要不然,你松松口,我把那些想进采石场的都招进去......。”
老耿话刚落音,老周也跟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账本。
“老耿你让让,张县,我这个事你也给个说头。”
“夏润公司已经在卖咱们的第二批货,留在他们账上的货款加上定金差不多有三百多万,怎么还不见回过来?”
“别是出了什么事?”
张宏城笑着让周副书纪坐下。
“别急,没出问题,是我让那边暂时别回款的。”
“我们是贫困县,出口这些东西是免税的,最多会在外汇局那块耽搁一天两天的。”
老周不解的问。
“县里如今各方面都在开建,怎么有钱还不拿回来?”
“也是,”耿同鹏附和了一句,“石雕厂的那帮人早就等着属于他们的奖金,脖子都伸得老长老长。”
张宏城起身来到窗前,他指了指大院外头的街面让两人观察。
老周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县局怎么搞的?”
“我也发现最近咱们县的街面上多了很多油里油气的家伙。”
耿同鹏同样脸色拉了下来。
“我这几天已经在街上抓了三个小偷小摸的,还遇到好几起斗殴打架的。”
“咱们H县现在名声在外,怎么就引来了这些臭虫?”
张宏城却笑了。
“所以嘛,我暂时不让回款,免得这些人盯上咱们的储蓄所。”
“老耿,你来看啊,”张宏城笑眯眯的指着街面上袒胸露乳横行无忌的那些人说,“你觉得这些人能干采石场的活不?”
“那哪行?美的他们,”耿同鹏不悦起来,“就这种份子......,诶,你先把话说全了!”
“前段时间从县局、两院系统淘汰下来的人员都被郭涛充实到了县看守所,人满为患啊,呵呵呵呵。”
耿同鹏眼睛顿时亮了。
“不过,怕是最多用个把月就得放出去,可惜了......。”
“个把月?”
张宏城冷笑一声,他扫了一眼墙上的日历纸。
【1983年8月22日】。
“最多再过三天,你再来看好了。”
办案的功绩他要、石雕厂的产能也要提上去、甚至是影响铁路铺设的碎石子需求也要翻倍供应上去。
他吃鸡向来是要一鸡几吃的,才不枉他做了这么久的准备。
自打去年张宏城帮县城的主河道通了水,全县四个乡里有三个乡因此受惠。
唯独地势较高的房沟乡一滴水的好处都没分到。
只看房沟乡的名字就能猜到这个地方在古时候是有水的。
只是那条只有四五米宽的小小古河道已经干涸了一百多年。
房沟乡上上下下都不甘心,这大半年来不断组织劳力试图挖深古河道,好把县城这边的水引过去一部分。
但谁也没料到,打从七月份开始就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大帮蛮不讲理的人,把整个古河道上上下下都占了个干净。
在挖河道这件事上,几辈子老把式的农民们甚至都没干过这帮家伙。
二十四小时挑灯轮番夜战,不到一个月生生把古河道给挖下去了三尺有余。
王金军疲惫的抹了下额头的汗,拄着锄头的他仍然不肯停下来歇歇。
向来好吃懒做,逞勇斗狠的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卖命挖土的一天。
但想到昨天有人挖到的那个老瓶子,居然被人私下用五千块收了去,他的心头又火热了起来。
这大半个月陆陆续续总传出有人挖到了好东西,换到了不少钱,也导致前来挖宝的狠人越来越多,纷争也是不断,没点实力的人根本占不了十米宽的区域。
也就是自己这帮人运气差了点?
他压根就没想过那所谓的挖到宝的消息和交易,其实就是一出双簧。
“老二,你来接着干,我来瞅瞅周边那些个人是不是挖到好东西了?”
一直跟着他混道上的老二二话不说,接过锄头继续开挖。
“军哥,你盯着点儿西边冉刚几个,我看他们嘀嘀咕咕的,指不定已经挖到了好东西。”
王金军嘿嘿狞笑几声。
“不忙,等咱们的人到齐了,晚上再和他们好好聊聊……。”
只不过军哥他们没能等到晚上,在古河道的四面八方,来自四个乡的武装民兵们,已经悄悄的摸了上来。
这天是一九八三年八月二十四日。
H县打着民兵夏训的借口,组织了四个乡一千六百多名民兵,端着枪把在拼命挖河道的七百多名来历不明人员给包了饺子。
王金军这种人在被抓获的时候还满不在乎。
进局子他们早就习惯了,人家也没那么多粮食给他们白吃,报个假名字,最多关上个把月就会放出来。
直到他们被集体押到了数个围着铁丝网的采石场。
紧接着京城关于展开全国范围性严D的通知下达到了各个地方。
从快从严!
早有准备的h县公安系统立即空群而出,将本县早就盯梢多时的犯罪嫌疑分子和犯罪窝点清扫一空。
H县在严D开始的当天就逮捕了一千零七十二人!
经过整顿和培训的两院系统也疯狂的运转起来。
大量早就准备好的卷宗被调出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起诉和审判,县两院当天就判了二十一宗案子。
其中一个连续滋事伤人案,放在以前最多关半年的那种,直接被判了死刑。
而以前最多只够治安拘留的一个偷窃案,也简单粗暴的判了十年。
证据确凿,程序合规,简单高效。
其实也得亏张宏城未雨绸缪对县两院系统进行了整顿,让两院人员的法务素质提高了不少,否则再过半年,这个偷东西的起码要判二十年!
这个消息顿时震惊了省市两级。
这严D刚开始,大家都还没找准其中的脉络,你H县居然敢这么干?!!
姓张的怕不是想立功想疯了吧?!
但在短短两天之后,h县的办案手法、宣判力度、办理速度被当做范例登上了公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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