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太仓目前的驻军，都是大少帅的。大少帅自然希望把军工厂盖在太仓。”
景宪之淡淡看了眼他。
军中说得上话的二十几名高官、诸位高级参谋，就这件事吵了起来。
大家各有道理。
这件事已经是第四次议了，景督军希望赶紧定下来。
然而，他自己实在拿不定主意。
景宪之突然说：“阿爸，咱们讨论了四次，次次打个平手，不如换个方式。”
“什么方式？”
“您的义女，是金柳先生的关门弟子，请她算一卦怎样？”景宪之说。
众人：“……”
师长郭袁立马说：“大少帅，不可儿戏！”
“怎么儿戏？”景宪之斜睨他，“你的狗命，也是她算出来的。若你同意把军工厂建在太仓，那就不用算卦了。”
郭袁差点气疯：“这是军机大事！”
“什么事比命大？”景宪之胡搅蛮缠。
督军听了，竟觉得他言之有理。
景宪之亲自到姜公馆接颜凉榆。
走的是正门，大大方方告诉姜家众人，景督军要请颜凉榆去军政府。
路上，他把事情仔细和颜凉榆说了。
颜凉榆骇然：“大哥，‘金柳先生的关门弟子’，是我临时编的身份，你是知情的。我没学过术数。”
景宪之笑，握住她的手：“别怕。”
颜凉榆变了脸。
这还能不怕？
军机大事，一旦胡说八道，景督军会毙了她。
她不想死。
“你听我说，珠珠儿。你到了会议室，先镇定，告诉他们选择太仓。”景宪之说。
颜凉榆：“有什么讲究？”
“没什么讲究，我想要选址太仓。”景宪之说。
颜凉榆：“……”
“这个军工厂投的钱比较多，附带要建立一个军火研究所。这是武器与人脉，我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景宪之道。
颜凉榆想起来，前世他位高权重，大总统也受他操控，很大原因是他有钱、有军队和军火。
她不知道军中的秘密。
这个军工厂，对外也是隐藏的，除了军中高官，普通百姓不会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只会当是普通工厂。
颜凉榆从未接触过这块。
盛柔贞和她聊的，只是家长里短。哪怕提到军政府，也不会提到“军工”这一类。
“……大哥，你自己和他们说，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颜凉榆对他很无语。
景宪之：“说不通，这件事讨论了半年。每次慎重开个会，吵几个小时无结论。”
“督军是什么意思？”
“督军在乎‘人心’，要大家提意见。他要做明君。
自古以来，明君都要有雷霆手段。这样遇事不决，成不了明主。”景宪之说。
颜凉榆又看了眼他。
后来景督军去南城做了总司令，是一个被景宪之架空的虚名。
景宪之自己接手了权势后，的确将势力发展得很庞大。长江以南他一手遮天。
他有实力。
他的主意，应该是可靠的。
颜凉榆稍微平静了几分。
“别担心。你就照我教的，去说给督军听。”景宪之道，“就说苏城有各种问题。”
他拿出舆图，教颜凉榆如何判断地形，又给颜凉榆说了苏城三个不利的点；太仓三个有利的点。
颜凉榆认真听他讲。
他教会颜凉榆的几个道理，让颜凉榆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受益匪浅。
只是在看舆图的时候，颜凉榆的目光突然留意到苏城一个地名。
“大哥，这地方为什么叫延陵南街？延陵不是常州吗？”颜凉榆问。
景宪之：“我也不知取名用意，的确是叫延陵南街。”
颜凉榆又看了看。
好熟悉的名字。
颜凉榆从小学医，有个特别突出的本事，就是她记忆力特别好。
她很小就会熟背《金匮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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