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很忙乱，张南姝懒得凑趣，拉了颜凉榆先出来。
她说盛柔贞：“我真想揍她一拳。那么多人在场，她甩脸子给夫人看。那些太太小姐们都很尴尬。”
颜凉榆：“她知道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发作她。”
夫人的大局观很重。
大喜日子，夫人是不会冷脸的。盛柔贞怎么对她，她都会以大局为重。
颜凉榆很心酸。
夫人不是她亲妈，她却有种与夫人命运相连的错觉，很替夫人委屈。
孩子有时候叫人绝望。
她们俩在门口说话，景宪之来了。
大盛夏的酷热天气，他穿了件短袖衬衫、咖色长裤，短短头发全是汗。
“你打鬼去了？搞这一身臭汗。”张南姝说他。
景宪之：“就吃了一碗面，从我的院子走到这里。”
张南姝：“你慢点吃又不会死，脑袋上全是汗。”
颜凉榆掏出巾帕，让他擦擦。
景宪之胡乱抹了头脸：“这日子谁看的？要把人给热死吗？”
张南姝也出汗，她用手帕扇着：“尤其是今天，格外热，前几日还没这么热。”
颜凉榆看着层云低压的天：“可能有暴雨。”
“婚车出门之前别下雨，要不然堵家里。堵的不是人，而是我姆妈的心。”景宪之道。
张南姝听了他这么说，心里痛快了：“铁疙瘩，你送亲的时候教训她几句。”
“肯定。”景宪之说。
前面的宴会大厅请了戏班，宾客已经坐满了。
大厅内的铜柱子内侧都搁了冰，凉丝丝的。颜凉榆和张南姝来坐席，景宪之没空坐，他要帮衬待客。
景督军去了西府。
西府那边今日也热闹，还有更重要的宴请。
上午十点，迎亲的车队来了。
景叔鸿一袭大红色长衫喜服，在众人簇拥下来接亲。
门口鞭炮点燃，震耳欲聋。
颜凉榆和张南姝去看了。
景叔鸿被关了一段时间，白净了好多，看上去更英俊体面。
“别说，督军的孩子们个个容貌不俗。”张南姝说。
“根子好。”颜凉榆道。
景督军自己帅气，他娶的两房太太也标致。
夫人不必说，绝色大美人儿，上了年纪都能艳冠全场；贺梦阑老了瘦了，颧骨太高，常年愤怒压抑面相刻薄，年轻时也算美女。
迎亲的队伍来了，这边开席款待。
吃了饭，景宪之亲自背盛柔贞上“花轿”。
现在不用花轿了，而是选择了最气派的汽车。
新郎骑马，跟在汽车旁边。新娘乘坐汽车，给她送嫁的大哥景宪之也坐在她旁边。
车子缓缓驶离了督军府。
“哥哥。”盛柔贞突然开了口。
景宪之热，没什么耐心应了声。
“旁人都说我喜欢督军府的权势，才想嫁给你。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你。”盛柔贞道。
景宪之沉了脸。
景宪之沉了脸。
开车的司机，是西府的副官。
“柔贞，大哥祝你婚姻幸福。嫁过去了就好好过日子。”景宪之道。
盛柔贞：“可我不喜欢景叔鸿。我选择他，是无奈之举。”
景宪之低沉呵斥：“住口。”
盛柔贞笑了笑，笑容惨淡：“我想把心里话和你说说。我很小就喜欢你，这是真心的。”
景宪之：“你今天说这个，合适吗？”
“合适，没有什么比今天更合适了。姆妈不要我了，我活着没什么意思。大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盛柔贞说。
景宪之慢慢转脸，看着她。
颜凉榆和张南姝随着督军府送嫁、迎亲浩浩荡荡的队伍，去西府吃喜宴。
也是替夫人看看这场婚宴，回头告诉她，让她也知情。
“我还以为在小公馆办喜宴。”张南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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