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大早,永康用过早饭。
望着早已披挂停当的府兵,不禁暗暗称赞。
这高祥和任元桥二人,整顿军务那可是没的说,真是不可缺少的左臂右膀。
就连焦凯,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辎重车辆的状况,亲自跟在车队后面押车。
行啊小子!
等真有了那么一天,三公九卿家的未婚女子,我让你捡漂亮的挑几个当老婆!
只要别掉链子,就是好哥们!
不一刻,高祥带着队伍,在行辕前的校场上整装待命。
永康昂首挺胸,大步进入行辕。
军政大厅,郑继业铁塔一样的身躯,正端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大椅上。
麾下将领们,在大厅两侧坐了。
这些将领们,无一不面带傲气,尤其是身穿铠甲的雁门关守将刘勋,更是盛气凌人。
望着来到大厅的永康和霍幼楠二人,还有那些候在大厅门外的左右卫们,郑继业不禁眉头一皱。
来到边关,就由本帅说了算!
侍卫不离左右,真给本帅摆起皇子和王爷的架子了?
“坐!”
郑继业收回视线,一指厅里空着的座椅。
在众将领座位的末尾,有两张空着的椅子。
霍幼楠眉头一皱,拉着永康的衣袖,走了过去坐下。
“咳咳!”
高坐帅位的郑继业,一手虚握半拳搭在嘴上假咳一声,缓缓说道:“据我大昌雁门关北防线防务需求,特命征虏大将军率部镇守落雁滩要塞。”
落雁滩要塞?
那可是处于雁鸣关北麗,一百里外的高寒地区啊!
那里地广人稀,是历代流放人犯的地方。
就在永康暗自思忖之时,郑继业又道:“落雁滩地大物博,是我北防线上极其重要的一地,也正是征虏大将军用武之地啊,想必征虏大将军去后会有作为!”
卧槽!
这老家伙,给小爷这么一处地方,亏他能想得出来!
还会有作为?
“哪!”
永康目光投向郑继业,问道:“无论镇守何地,都得划拨兵马,大将军准备划拨哪支部队给我?”
“兵马?”
郑继业一捋胡须,笑道:“不必那么麻烦,落雁滩有的是现成的兵马,我军有一万屯田的军垦士卒就在那里,你直接接管就是。”
去你妈的!
屯田的军垦将士?
那是退伍下来的老弱病残,这些人开荒种地,养马放牧还行。
要是行军打仗,那不是开玩笑吗?
见永康低头沉思,郑继业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又道:“那边近万士卒,平时军垦,战时上阵,是不可多得的全能战士,王爷应该大有作为的,带领他们建功……”
“且慢!”
霍幼楠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郑继业的话,狐疑地望着郑继业,道:“大将军,你是准备把那些屯田军垦的士卒,划拨给我们率领?”
“没错!”
郑继业捋着下巴上猪鬃一样的短须,点点头,笑呵呵道:“本帅已经差人传达帅令给落雁滩,王爷王妃今日休整一天,做好准备明早就去接管落雁滩!”
“你……”
看到霍幼楠就要发作,永康伸手,把站着的霍幼楠一把拽回座位,望着郑继业道:“不知这是郑大将军的决定,还是我父皇的旨意?”
“这当然是圣上的意思,本帅不能抗旨不遵!”
郑继业面色一沉,又道:“早在半月前,本帅就接到圣上旨意,开春天暖,朝廷定会向北凉全线出兵,王爷到了雁门关,就让王爷好好历练一下。正好,落雁滩那边,屯田军垦的士卒们数量不少,让王爷熟悉军务再适合不过了……”
这老狗日的!
说白了,还是打着大昌皇帝的旗号,自己做主他把这样给安顿了!
这屯田军垦的士卒,能和兵役期内的作战部队一样吗?
让他去训练这些部队,这不是闹着玩吗?
浪费时间不说,难道还能把那些老弱病残给训练得生龙活虎?
就算是训练得有模有样,那能和作战部队比吗?
纯属他娘的扯淡!
既然到了这里,在人家的手心里攥着,军令如山啊!
不得不从!
总不能打退堂鼓?
再回到那个虎狼四伏的皇城待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好吧!”
永康面色一缓,拱手道:“既然是父皇的旨意,那我就遵命为上了!”
“不过!”
永康说完,突然又道:“按大昌朝军制,我的军职,最少可领两万兵马,这勉强一万的屯田军垦士卒,也不够这个数啊?”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郑继业面颊一抖,没想到永康会来这么一问?
略加思忖,郑继续缓缓说道:“王爷初来乍到,落雁滩一带战事不是很急,慢慢来,先练练手,至于不足部分,本帅可许王爷就地征兵,用什么样的人才,这权力不是在王爷的手里吗?”
好一个老狐狸!
不给精兵不说,就连屯田军垦士卒的数量,也远不够军职带兵的标准啊!
就地征兵?
征你娘的脚后跟!
当地不是农民就是牧民,而且稀少的屈指可数。
就是把那一带农牧民的家小都算上,人口恐怕也凑不够两万。
“谢大将军赐我征兵权力,不过,这还得大将军颁布一条征兵令,不然,谁认我这茬啊?”
此言一出,满堂哄笑!
怂了?
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了?
没大将军的军令,你连征兵都玩不转了?
从那些人的眼神,永康就能读懂这帮家伙们心里对他的嘲讽。
郑继业大手一扬,当即就写了一份征兵令,当场加盖了帅印给永康,说道:“有此令授权,你大可征兵就是了,别说两万,能怔到二十万兵马,那也是王爷的本事!”
“谢大将军!”
永康接过征兵令,一脸欣喜地向郑继业道谢。
望着永康沾沾喜的样子,郑继业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屑!
落雁滩地区,常住人口都没一万,加上屯田军垦的士卒们也才勉强一万,这样的征兵授权,和白纸一张有何区别?
这窝囊废还奉若至宝,看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众将领也是暗自发笑,还不免虚情假意地道贺一番!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雁门关守将刘勋,拱手抱拳说道:“大将军如此抬爱王爷,令我等羡慕至极啊!”
“有了大将军授权的征兵令,王爷在边关大放异彩的时候到了!”
“久闻王爷文武双全,有了这个机会,定能在我军声名鹊起,建立功勋也是指日可待啊!”
“……”
刘勋一带头,这些将领们纷纷道贺不断!
此时的霍幼楠,一张秀脸,已经涨得就像姨妈巾一样红。
要不是永康狠剜她一眼,保不准她当场就掀桌子的!
这样的授权有个屁用!
自己的夫君这个蠢货,还如获至宝,高兴得屁颠屁颠的。
就这样当傻子被人打发!
还得对别人千恩万谢。
关键时刻,窝囊废就是窝囊废,一点眼力都没有。
永康却不以为然,把征兵授权文书揣进怀里,挺了挺身子,又道:“郑大将军,我还有一事,这征了兵,得有铠甲和兵器才是,总不能让征来的新兵,拿锄头和棍子上战场杀敌吧?”
此言一出,郑继业面颊急抖,脸上笑意顿失!
这茬,他给忘了!
本想糊弄搪塞一下这个窝囊废皇子,没想到这九皇子还张口要装备?
掉河里的娃儿捞不得啊!
要是捞了,还会要吃要喝要衣服!
这下,把自己给套里边了。
堂堂统帅,军令已下,还言辞辞凿凿镇守落雁滩要塞,你不给人家兵器,这如何说得过去?
看到郑继业面色吃了屎一样难看,众将领也是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霍幼楠霎时明白过来!
这混蛋,难道是在给这郑继业挖了一个大坑?
好让他跳进来?
专业挖坑匠,走哪儿都挖坑给别人。
“大胆!”
情急之下,雁门关守将刘勋,站了起来对永康斥道:“再是皇子,再是王爷,既然到了军中,一切得听从主帅将令,既然给了你征兵的权力,你还敢向大将军讨价还价?”
“住口!”
永康冷冷一瞥刘勋,眼里闪过一抹杀机,淡淡说道:“刘将军,你这是在和本王说话吗?”
见刘勋老脸一红,悻悻坐回原位,永康又道:“既然大将军说镇守落雁滩要塞是我父皇的旨意,难道父皇让我空手赤拳去迎敌不成?”
这话,再理!
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管是大昌皇帝的意思,还是统帅郑继业的意思,给人兵马,不给兵器,这搁谁都说不过去!
放在前世,就是约炮,那也得准备个保险套带着的。
何况,这是保家卫国守疆土的千秋大业啊!
“呵呵!”
面对永康对刘勋的严厉质问,郑继业尬笑一声,摆手道“王爷稍安勿躁,许你征兵,肯定会配置装备的,你拿本帅的手令,在隔壁军资库领取就是了!”
说完,郑继业忍痛挥笔,填写了一份军备物资表下来。
铠甲三千套;
革甲七千套;
藤甲一万套;
长矛八千支;
长刀五千把;
钩镰尖枪四千把;
盾牌五千面;
粗略一扫军备物资名单,永康咧嘴一笑。
他娘的!
也就这些了,勉强能武装一万多兵马了。
行了,见好就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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