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今年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首先便是六部破天荒的朝众多举子发出观政邀请,往年最多也就一两个,今年却有几十个之多。
王清晨自然知道原因,陛下想要开商,最缺的就是算科人才,他们这算是提前动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个古怪的点在于,乡试解元竟然选择了最不受重视的工部。
这让一众朝堂大佬摸不着头脑,毕竟油水最足的户部,前途最好的吏部都是大门敞开。
但是只来了小猫两三只,大鱼几乎都去了工部。
第三个奇怪的点在于,皇孙竟然也入了工部,是为水部司主事。
虽说储君成年都会经历这一步,但是六部二十四司,储君偏偏选了水部司,这让朝臣也是摸不着头脑。
因为工部可以说是六部最末,而水部司又是工部四司最末。
水部司,顾名思义负责管理河流过渡、船舻、沟渠桥梁、堤堰、沟洫的修缮沟通,及渔捕、漕运等诸事。
同时负责水利工程的建设和维护,保障水上交通的顺畅,以及渔业和漕运的正常进行。
这在前世绝对是吃香的部门,但是搁现在却是吃力不讨好的部门,要想做出一些成绩,非经年累月之功。
而景佑帝之所以同意皇孙经管水部司,其中也有深意。
大朔一朝目前最知名的水利工程便是承接前朝的南北大运河,这也是水部司工作的重中之重。
现在西北、正北边患严重,正是需要大型运力补充的时候,所以南北大运河的畅通是至关重要的。
而在此之前,水部司的工程阻碍颇多,也只有皇室才能镇压各方势力,尽早完成最后的通渠行船工作。
使南北航运连成一片。
王清晨或许也是看到了工部所面局势才有此选择,虽然有摘桃子之嫌。
但是皇孙接手以后,将面临最复杂,难度最大,工期最长的一段工程——永济渠工程。
永济渠连接的是雒阳与涿郡(今河北涿州),在运输物资、运输军队、保障后勤方面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同时永济渠的开凿还能更好的钳制地方,加强中央集权,威慑北方草原。
但是永济渠的修建却难点重重,其一地形复杂:自西南向东北跨越多个地形单元,增加了施工难度。
其二水源问题:北方缺水严重,想要保证永济渠有足够的水量通航,就需要从邻近水源地调水补充,引水难度大,且水量不能保证。
其三工程规模大:永济渠总长一千九百公里,在现在的技术条件下,施工管理、物资供应、建筑器材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其他方面面临的困难更是多不胜数。
所以皇孙面临的挑战是极其严峻的,这可能算是其政治生涯的首秀,如果失利,恐威信尽失。
即便是梁朝也不能不在乎,虽然说永济渠的贯通已经是最后阶段,但是面临的困难仍然较多。
能不能接住这场饕餮大宴就看大朔一朝的皇孙应该如何应对了。
王清晨此时还不知道,梁朝已经在水部司衙门等着他了,他现在正在给自己的亲朋去信。
毕竟这么大喜事,如果没有交代实在说不过去。
自己的两位师傅一人一封,父母一封,外公一封,信件不长却道尽思念。
此外还给墨涤去信一封,速来京师会面,毕竟自己很可能明年会试之前就没时间会书院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京师毕竟是首善之地,前往各地的商队络绎不绝,所以只要打听一下还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乡试结束
履道坊内的学子逐渐散去,他们或将重新开始三年苦读,或将奔赴新的生活。
在和叶丰商量之后,书院本次中举的绝大部分学子都选择了进入六部观政,不管怎样,这都是难得的进步。
而其他弟子则跟着叶丰回了书院,诺大的驿馆霎时空旷了起来。
只有门口挂着的十几个灯笼昭示着这里曾经的热闹。
“小五,你准备何时去工部报道?”孔卓问道。
如今皇孙的身份再也不要他们遮掩,也不再需要护卫,他们两人现在也各有事端。
自然不能继续在皇孙身边做事,所以他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你也要回家娶亲?”
“我娶哪门子亲,我们孔氏比较特殊,所以暂时还不能入仕,如此皇孙殿下便拜托你了”孔卓交代道。
这三年这个自闭儿童变化应该是最大的,即便是梁朝变化都没他大。
至于什么原因他就没必要问了,但是这没头没尾让自己照顾梁朝又是什么意思?
“等我找个住处就去。”王清晨说道。
虽然驿馆不会收取什么费用,但是住在驿馆,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而且得意也没办法一直寄养在驿馆,还是有一处自己的小窝更舒服一点。
“什么?两千两?”这几天时间王清晨看的多是修文坊、修业坊这两坊的民居。
但是最便宜的也要千百两,面积还没有自己县城的前院大。
甚至三间青砖灰瓦平房就要一千八百两,如果要带一间马厩的话,就要两千两白银。
即便王清晨这个小富豪也觉得钱不够用,这已经不是久居不易了。
这定居下来都难啊,好一点的房子都是两千两以上,这简直了。
他想过京师的房价可能不会便宜,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贵,着实有点离谱了。
好在租住的话要便宜不少,最后他选择租住的是三间平房,带有马厩。
一年租金一百八十两,因为里边家具齐全所以王清晨多付了二十两的保管费。
一年二百两白银,这简直有点奢侈了,看来破晓书生这个身份得重新出世了,要不然真的该过苦日子了。
好在环境不错,院中枣树上的满树枣子如今都是自己的了,好在牙房并不在意。
王清晨敲落两个味道不错,想来青枣巷的那棵枣树今年也能丰收吧!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收成。
就在其租下房子的第二天,墨涤也终于赶到,这几年的磨炼,墨涤也今非昔比。
不仅枪术没有落下,英姿非凡,手中的生意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作坊交给书院了?”
“嗯,张仓夫子接手的,说是作价一千两,但是我听您的吩咐就没要”
“这两年有多少利润?”
“我离开的时候核算了一下,账上余银两千七百三十五两,
理清货款以后,也还有将近两千两银子,我都换成金叶子带来了”说着墨涤便解下贴身藏着的金叶子。
这也是王清晨平时的习惯,这个世界可没有银票,也就金叶子价值大一些,既方便流通,又不占体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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