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布回到大魏后,便将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了皇帝。
打算去蓝姝宫殿同蓝姝见一面,便返回凤昭。
话说到一半,就听说朝堂出事了。
有臣子吊死家中,死前血书说神仙托梦,卫清晏当年黄沙岭分明身死,如今乃妖魔幻化而成,意图抢占大魏江山。
又有两位百姓,在城门走得好好的,突然口吐鲜血而死,大夫查不出死因,仵作却在两人腹中找到了两块天子才能用的明黄绸缎。
绸布上分别有皇太女乃妖孽,为储大魏必亡的字眼。
皇帝本就不糊涂,又从阿布得知了林万芷的野心,他马上意识到这是有人拿卫清晏皇太女的身份做筏子,企图挑起百姓对朝廷的不满。
届时,好有理由起兵造反。
便当即让人严查下去,可那边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防护阵那边又出事了。
有两名祭祀台的护卫,在正午时分,烈日高照时忽然身燃绿火,当众烧死。
之后便有流言传出,说防护阵并不是防护百姓的,而是卫清晏做的邪阵。
为的是吸走大魏百姓的气运,虽大多百姓受卫清晏恩惠,坚信这是无稽之谈。
但也有些愚昧民众,亦或者这些年家中不顺的,听人挑唆去了祭祀台,要求拆除防护阵。
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守卫只能劝退,不敢动武。
恰此时,百姓中突然跃起不少高手闯入防护阵,意图夺走舍利子。
因怕伤到百姓,护卫防守很是艰难,好在,阿布带人赶去及时,护住了舍利子。
但蓝姝却因听了这些针对卫清晏的阴谋,又担心卫清晏在凤昭的处境,竟提前早产了。
“母妃身子虽好,但生产并不顺利,父皇因着母妃先前生我们事出事,紧张担忧万分,拉着我不肯放手。
我也不放心母妃,好在,她和小弟小妹都平安无事。
稳婆说是小妹个头太大,又抢着弟弟前想出来,偏生傻丫头屁股当先,叫母妃吃了好些苦头。
饮食上母妃已是很注意,但因后期母妃腿脚肿得厉害,行动少了,妹妹便在腹中长得越发快了。”
阿布心有余悸,“阿姐,将来你要多注意走动走动。”
他在屋外听着母妃的痛喊声,那种无能为力又担忧害怕的感觉太难受了,父皇当时都吓得瘫靠在他身上了。
卫清晏听完也是后怕得紧,“你离开时,母妃如何了?”
“御医说月子里好生调理调理,不会有别的事,母妃让你别担心。
弟弟妹妹也都好,就是小弟身子稍微弱些,加之在腹中久了,也需得好生养着,不过有御医们看顾着,阿姐倒不必太担心。”
顿了顿,他还是比划了下,“妹妹太圆了,肉嘟嘟的,雪团子似的,可爱归可爱,就是母妃实在受苦了。
不过母妃很是喜爱小妹,说小妹脸若银盘将来是有福之人,便给取了个小名,盘盘。”
小妹就是胖和尚啊,他前世的功德足够他这一世做个富贵窝里的小公主了。
自然是有福气的。
知道母亲和弟妹都没事,卫清晏的心安定下来,问起别的事。
“那血书和黄绸那些事,如今查清楚了吗?”
“血书字迹虽模仿得极像,但余良志还是从血书的字迹里,查出了细微差别。
再找出那臣子从前的折子对比,已证实血书并非臣子亲笔所写,如此,那臣子极有可能就是被谋杀。
我来时,杜尚书还在继续追查。
至于腹藏黄绸的两人是京郊一个村子上的两个农户,平日都是规规矩矩之人,暂无查出不妥之处。
但父皇让人查了内务府,大魏皇宫不曾有明黄绸缎缺失,父皇怀疑那明黄绸缎是凤昭这边带去的。”
两国用来制作龙袍的锦缎是一样的,大魏皇宫已被父皇清理了又清理,能趁机作乱的不多。
而凤昭这边林万芷早有预谋,卫清晏认同皇帝的说法。
“这应是林万芷生前就设好的局,只不知大魏那边的人是还没收到林万芷死讯,还是她底下那些人又有了新的主子。”
卫清晏眉头拢起,“父皇对林万芷与大魏勾结屯兵一事,可有猜想?是哪个亲王?”
“父皇最大的怀疑是长公主的同胞哥哥,瑞王叔,他是德太妃的儿子,当年最是有可能与父皇争位的人。
其他亲王父皇也没敢轻视,都已派人秘密查探了,父皇让你不必担心,安心跟着使臣队伍回去。”
想到什么,他又道,“对了,之前时德厚被林万芷救走,是谢家的一个管家帮忙联络通信的。
父皇刚查到这消息,还没借此惩治谢家,谢家主动扭着那管家去见父皇了。
自然是将谢家查得干干净净,父皇之后也盯了谢家一段时间,可谢家的手脚太干净了,查到的那些伤不了谢家根基。
这次得知林万芷打大魏的主意,父皇第一个想的便是谢家,也已派人盯着了。”
“谢家能从前朝那样的暴政下屹立不倒,又在大魏建国后繁盛了几十年,自不是泛泛家族。
但他先前手脚能干净,是因为时德厚允诺了谢家富贵,无需他们多做什么。
眼下却不一样,父皇已不再重用他们,谢家若真安分,父皇也不是容不下他们。
就怕他们不甘心,若血书那些事与他们有关,父皇迟早会查出来的。”
卫清晏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你赶路辛苦,先去修整,明日我再与你呆一日,你好生模仿我的言行,后日我便起程回大魏。”
“我不累。”
阿布摇头。
阿姐扮过男子,他可没扮过女子,还得与阿姐多接触接触,免得到时穿帮了。
卫清晏见他坚持,又问了些大魏的情况,便给阿布寻了套她从前惯常的中性衣裳,让他去换上,再命人叫了卫诗君过来。
尽管两人容貌相似,但阿布到底是男像,卫诗君看着硬邦邦的阿布,捏着下巴道,“阿布弟弟,你介意三姐给你眉毛修一修么?”
卫清晏虽不是寻常女子的细柳眉,但也比阿布的那两条粗黑的剑眉细软上许多。
阿布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再看看卫清晏,自发地坐到椅子上,双眼紧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姐妹俩见他这样子,忍不住相视一笑。
片刻后,卫诗君放下手中小刀,问卫清晏,“这样瞧着是不是比刚刚好上许多?”
“是好一些。”
卫清晏亦捏着下巴打量阿布,“阿布比我高些。”
“我可以假装崴脚,届时坐着外人就看不出来。”
阿布替姐姐分忧。
卫诗君打量傻小子,笑得意味深长,“肤色也不对。”
阿布凝聚成形后,虽也是肤色白皙,但卫清晏这些年被蓝姝和时煜娇养的,肤色越来越白皙细腻。
两人站一起是明显看出区别的。
阿布只得指着妆匣盒子,“请三姐教我涂脂抹粉。”
卫诗君在他开口时,手已经极快地伸向了脂粉盒子,眼眸亮晶晶。
“弟弟放心,我和你阿姐绝对守口如瓶,绝不叫你未来媳妇知道,你也曾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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