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爷子生前过往的细节,其实并不重要,我只知道,老爷子第二次被老狗讲哭,那这场故事会的最后获胜方,必须是我们没跑了。
我一想到这,高兴啊!这下大伙可以毫发无损地上四楼了,距离六楼的终点站,更近了!
哭完,老头开始点评,指着荒山老狗道:“小伙子,你不简单!”
“你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魔力,你讲的故事真好听,而且我发现,你很擅长讲人性的恶啊?”
“你这前后两个故事,讲的都是坏人坏事,我认为这很好,黑段子,就该这么讲,你要是讲人性本善,善有善报的那些无聊事,大爷我可不爱听。”
老狗故事讲完,两根红肠也吃完了,伸了伸懒腰:
“我这也是按照他们给的题目,临场发挥,即兴现编的。”
“也就洒洒水吧,更狠的故事我还没往出讲呢!”
老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还有更狠的?哎呦,那可不行,小伙子你干脆别走了,以后就留在大爷身边,给大爷讲故事吧!”
这番话说出来,老狗倒没觉得有啥,可给我们听的是毛骨悚然,灵魂出窍!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拼命摆手道:“这可不行啊老爷子,狗哥要下楼回家了,他只是个普通人,您可别难为他。”
这老爷子虽然是阴物,但还算比较通情达理,比较好说话,尽管一脸的惋惜和不舍,但还是同意了放老狗走。
我们这边欢天喜地,围在老狗身边,一个劲地夸他,苏秀芬那组人一下不乐意了,那个驼背老头先是剧烈咳嗽起来,咳的肺都要出来了,嗓子里含着口痰,阴阳怪气道:
“不对啊。”
“我给出的题目要求是,通篇故事从头到尾,不许出现鬼。”
“你这故事前边没鬼,到了结尾时,鬼还是给跳出来了!”老头指着老狗厉声刁难:
“你跑题了!你输了!”
胡雅静和她爸妈也跟着连声起哄:“对啊,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就得你输!你故事讲的再好也没用!”
马义脸一下拉了下来,阴惨惨地看向对面:“别血口喷人!他坏哪门子规矩了?”
纸人胡猛地窜起身,指着马义鼻子大声叫嚣:“老瘪犊子,你还狡辩是吧?”
“为啥姚三立死前,会不停大喊梁老师我错了?那不就是梁老师的厉鬼回魂,来报仇了吗?”
我站到马义身边,胳膊一抬,指尖也点到纸人胡鼻子跟前,眼下,故事会即将落幕,已经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什么修行人的素质,涵养,统统丢一边去,我直接冲纸人胡破口大骂:
“你可去你吗的吧!你说回魂就回魂?你特么代表姚三立,还是代表梁老师啊?”
“你瞧你长的那贼眉鼠眼的埋汰操性劲?你给她俩提鞋都不配,你知道吗?”
我这张嘴,轻易不开动,一旦开动起来,还真就没遇到过对手,当初在太平间,我帮杨业怒喷张护士,给那妇女骂的支支吾吾,半天崩不出个屁来。
到了纸人胡这,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这个面相阴霾的中年汉子,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恶狠狠地指着我,你你你的,一时不知该用啥词还击了。
纸人张看见丈夫吃瘪,想上前帮忙,我眼疾手快,抢先发难,上下扫视着纸人张,开始点评。
这段太脏,我就不写出来了,简单讲,我把纸人张点评成了夜里上班的风尘女子,还是打一点五折的那种,可给这妇女气迷瞪了,她双手截肢,气的直发抖,抡着空袖管子冲我比比划划。
“肃静!”
我们这边吵的不可开交,老爷子不愿意了,轻声一喝,我赶紧退了回来。
“老爷爷,您给我们评评理嘛。”胡雅静仗着自个年轻,又有几分姿色,娇滴滴冲老爷子卖弄着风骚:
“明明是他们先犯规的,他们还狡辩!”
老爷子冷冷扫了眼胡雅静,摇头:“人间后边已经强调过了,所谓的厉鬼回魂,不过是后续的民间传闻罢了。”
“故事本身,是没有出现鬼的,这个你不承认不行。”
老爷子这么一定性,扎纸家三人立马就泄了气,哑了火,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巴着滩到了沙发上。
“同样是黑段子,没有鬼的,反而比有鬼的更精彩,更引人入胜。”
老爷子显然还没从老狗的故事中走出来,再次发出感慨:“你说这东西,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他看向苏秀芬那组人,最后问了句:“别说大爷不给你们机会,你们要是有更精彩的故事,也讲一个出来!”
这帮人也不傻,也都知道没必要再往下讲了,毕竟再好的故事,哪怕讲出花来,也不可能讲的过老狗。
一丝胜算都没有。
人家没准备底稿,按照你们出的题目,临场即兴发挥,都讲成这样了,这般可怕的故事怪物,你就说你怎么赢嘛?
“没有啦?”
老爷子等了几分钟,见那几人始终没动静,点了点头:“那行吧,就到这吧。”
至此,三楼的这场故事会,正式谢幕。
老爷子先是笑眯眯看着我们:“你们几个小孩等着啊,一会大爷就送你们上四楼。”
“至于你们。”看向对面那组人时,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们输了!按照约定,你们这边选出个人来,我要带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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