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莹盘坐在我面前,边认真听讲,边不时提问,然后开始闭目冥想。
趁她冥想的功夫,我口中念诵密音:“南无悉底,悉底,苏悉底,悉底伽罗,罗耶俱琰……”
在降魔咒启动的瞬间,我身体上立刻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一件金光耀眼的袈裟凭空出现,将我的肉身紧紧包裹。
我欣喜地笑着,解锁降魔咒之后,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再背着机关人了呢?
降魔咒是一切邪咒污秽的克星,有了此术的加持,一切蛊术,降术,都无法伤害到我分毫。
由于目前的道行还处在大修行人初期,距离巅峰时期有很大的差距,导致降魔咒无法维持太长时间,所以机关人还得带。
接下来,我开始跟卢晓莹演练四部封天。
想不到由外道妖魔创立的这套顶级幻术,到了卢晓莹手中,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封眼,当我对着卢晓莹打出此幻术后,她双目立刻失明了,可当她对我打出封眼之后,我并没有出现失明症状,反而像误食毒菌子一样,眼前出现许多匪夷所思的幻觉。
我看到自己变成猪八戒,正在天宫摘仙桃吃,我就坐在那,双手比划出摘桃子的动作,一脸痴傻笑容,嘴角不断往外淌着哈喇子。
这相当于失明,或者在某种程度讲,它比失明来的要严重的多。
我们接着尝试封口术,我使出此术,让卢晓莹变成了哑巴,可这个术到了她手里,意思就完全变了。
我嘴里开始往外吐癞蛤蟆,这些拳头大小的,滑腻腻的恶心玩意,一只只从我嘴里往外蹦,不带停的。
封耳和封鼻的情况也类似,卢晓莹针对每一处感官的封印,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强化效果。
我的封鼻只是单纯的封鼻,让敌人丧失嗅觉,到了她这,干脆直接把敌人的呼吸资格给禁了,让对方窒息而死。
我的封耳让敌人丧失听力,卢晓莹的封耳是让敌人出现恐怖的幻听,比如过世亲人的呼唤等等。
所以四部封天,到了这姑娘手里,效果会改变,威力会增加,但核心原理不会变。
最后练习封神,我和她这才变得同步——我们的封神都可以短时间内抹除对方的技艺,卢晓莹道行高于我,所以封神的持续时间要比我长。
我们闭关的这段时间,每天都由桑楠楠准时准点送来两餐,虽然都是些素菜,但对于吃惯肉食的我来说,突然吃素,其实是件很美妙的事,伴随着道行的提升,我感觉身体变得更干净了。
吃过午饭后,我让卢晓莹独自修行,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冥想,几个小时之后,桑楠楠来到我身边,往我手里塞了两只小木头人。
我睁眼一瞧,这两只小人一男一女,衣着打扮和身材,分明就是按照我和卢晓莹的比例,刻意打造的。
两个小人的面部,都被小刀砍的稀巴烂。
我直勾勾注视着两只小人,内心涌现出猛烈的杀机,脸上却不显露出来,我就笑着问桑楠楠:
“楠楠乖,告诉哥哥,这是你从哪找来的?”
桑楠楠天真无邪地看着我:“刚才我在家门口玩耍时,在楼梯上发现的。”
我又问她:“你妈妈呢?”
桑楠楠抓着裙角,说:“妈妈每天都很忙的,要去挖野菜,采菌子,我家的米也是自己种的,稻田离这很远,妈妈每天都要去田里工作到好晚。”
我打发走桑楠楠,站起身,活动着筋骨,身体关节发出一连串炒豆的爆响,回头看向远处的卢晓莹:
“公输门的节度使,悲从喜找到咱们了,并且发来了挑战书!”
我将小人丢给她看:“狗篮子早就知道咱们住这了,惧怕干娘,他没敢直接找上门,这是在叫我们出去跟他斗法呢。”
卢晓莹低头注视着木头小人,面如寒霜,眸子变的阴冷起来。
我俩背上机关人,来到一楼,卢晓莹冲桑楠楠叮嘱道:“我们出去后,你把门关死,任何人敲门你都别开!”
怕悲从喜玩阴的,把我俩骗出门后,他对桑楠楠下黑手,所以卢晓莹特意一遍遍叮嘱她,这才跟着我出门。
午后刺眼的阳光迎面照来,我眯着眼扫视四周,寻找悲从喜的藏身处。
卢晓莹起初还挺担心的,对我小声道:“悲从喜是公输门的核心骨干,咱们还是别太轻敌了,等干娘回来再做打算吧。”
我没吱声,前方传来一股木匠身上的臭木屑味,我就跟着那味走,卢晓莹的担忧,则由青丘解答:
“女狐狸,你太小瞧你师父了,李狐狸没什么大本事,当年却也上天入地,在阴阳两界横行,同时受到中阴的关注,明王菩萨的青睐,和修罗道的招揽。”
青丘笑着说:“巅峰时期的李狐狸,是能徒手撕阴物的,你说,这样的他,会把悲从喜这种级别的猫狗放在眼里吗?”
“跟着你师父好好看,好好学吧!”
听完青丘的这番话,卢晓莹一脸的难以置信,嘴里小声嘀咕道:“他?他一个二百多斤的瘸腿肥宅?他真有这么狠吗?”
“凭什么啊?”
我已经锁定到了悲从喜本体的方位,脚步开始加快,卢晓莹像个小迷妹似的,紧紧跟在我身后:
“师父,你打算怎么对付悲从喜?”
我越走越快,头都不回道:“一会我给你演示下幻境投放,你仔细看,尽量悟吧。”
十五天前,我和卢晓莹躲在高高的野草从里,惊心动魄地观看悲从喜装比,一招墨烟,连杀十二位苗蛊,当时可给我俩吓够呛,一动不动地躲在草里,生怕让悲从喜发现。
十五天后,我脱胎换骨,成了大修行人,解锁了一切幻术,虽然距离曾经的半步修罗,相差甚远,但对付个悲从喜,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闻着味走出两公里远,冲出树丛后,来到一小片空地上。
前方是条弯曲的小溪,地上满是碎石,一个身穿古代白袍的长发男子,正背对着我们,蹲在溪边捧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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