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下午三点。
张永刚从银行取完钱回到家里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想起自己做的蠢事,真是懊悔不已。
回忆虽然非常痛苦,却又挥之不去!
那天在黄俊的云水谣,他夸下海口,说找人为收拾梁新一通,替黄俊出气报仇。
于是,他找到了在营州道上有点名号的“侯七”。
张永刚在一个小型“KTV”唱歌时,与那里的老板娘侯芬芳勾搭上了,侯七是郭芬芳的远房堂弟,故而,侯七称张永刚为“姐夫”。
不仅郭芬芳的KTV是侯七的买卖,“鑫源典当行”也是侯七的买卖,能干这种偏门行当的人,应该说在社会上都有点根基,尤其是在所谓的道上,多少都会有些势力。
所以,张永刚觉得让侯七收拾梁新不在话下。
侯七做这种事儿当然是轻车熟路。
拿到梁新的照片和钱后,侯七当即向张永刚承诺,保准把事儿办得明明白白的!
张永刚则嘱咐侯七说,收拾梁新以解气为目的,不要把其打残或者打死了。
侯七果然没有让张永刚失望,梁新被打进医院住了两天。
黄俊心里为此感到无比畅快,给赵永刚拿了两万块钱不说,又连续几天请他大保健。
可谁能想到梁新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营州市最大的道上人物“宏哥”吴宏竟然为他亲自出马讨公道。
昨天晚上张永刚刚进家门,外衣还没等脱下来,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谁呀?”
“姐夫,你赶紧出来一趟,我在‘营州小海鲜’等你…”
“小点声,别让我老婆听到啦!”张永刚压低地声音对手机另一端的侯七说道,因为他根本没有小舅子,所以怕让做饭的媳妇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女人。
“怕个鸡毛?真是做贼心虚,你亲戚同事啥的就没有管你叫姐夫的?切!行啦,别他妈磨叽,快点过来吧!”侯七的声音非常焦急且不容拒绝。
张永刚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急忙穿好衣服,打车赶到了位于古塔街的“营州小海鲜”。侯七、刀疤、等几个混子已经等在了那里。
“姐夫,怎么整的?”侯七一脸不高兴,“你让我收拾那个梁新,不就是个小局长吗?宏哥都为他亲自出面了。”
“梁新认识吴宏?不能吧!”张永刚有些不信。
“还不能个屁啊?”侯七眼珠子一瞪,“今天下午宏哥到我典当行去了,还管梁新叫梁先生,宏哥跟他关系肯定不一般。”
“宏哥为他出面,找你干啥啊?”张永刚不明所以。
“草,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为姓梁的找面子呗。”
“咋找啊?”
“咋找我也不知道,宏哥说,那得问梁新想怎么找,这不让我等他电话吗,他说与姓梁的沟通完后,就给我打电话。”
“我他妈小看梁新了,没想到这个小子黑·白·两·道全好使!”张永刚无比沮丧。
“宏哥来电话啦。”这时,侯七说道。
“宏哥,您说,我听着呢!嗯,好,好。对,我们现在正在一起,您放心,我马上把梁先生的意思转达给他。好,好,宏哥!”
看着侯七通完电话,张永刚忐忑道:“兄弟,宏哥咋说的?”
“明天晚上在‘香江美食城’请梁新吃饭宏哥作陪,把打伤梁新的五十万赔偿款带上,这点钱是否够用到时候还要看梁新的情绪。”
“五十万还不够?这小子也太黑啦!我没有那么多钱,他们爱咋咋地!”张永刚喝了一口生啤酒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爱咋咋地?你以为宏哥是谁?”侯七也喝了一杯酒说,“我现在还管你叫声姐夫,如果宏哥翻脸,别说我帮不了你!姐夫,我告诉你,你孩子长得啥样在哪上学,宏哥可都掌握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黄俊他姐夫可是市长!”
“安威?你问问安威在宏哥面前敢放个屁不?”
看着张永刚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在了那里,侯七继续道:“这钱你让黄俊出一半,他要是不服气也可以,后果让他自己承担!”
张永刚还哪有心思喝酒,打车来到了黄俊的云水谣。
已经钻进被窝的黄俊,手正在黄莹的肚皮上划拉呢,张永刚打来了电话,说让他出来一趟有要事相商。
“啥事儿这么急?明天说不行吗?”黄莹显然是情绪刚上来,不想让黄俊离开。
黄俊坐起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张永刚找我,估计是生意上的事。你躺好,等我回来继续玩儿!”
“永刚,这么晚了有啥急事儿啊?”黄俊对坐在大厅里的张永刚问道。
张永刚面沉似水:“我跟侯七一分手,就直接下车过来啦,你说事能不急嘛!”
张永刚环视了一眼周围,把黄俊拉到了一边。
“咋了?出啥事儿了?”黄俊十分紧张地问道。
“出大事儿了!”张永刚把在“营州小海鲜”跟侯七的谈话内容讲了一通。
“什么?梁新这小子路子这么野!”黄俊瞪着不大不小的眼睛,“二十五万?这么多,我上哪去弄啊!永刚,要不咱们报警吧,告他们敲诈!”
张永刚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黄俊,你缺心眼啊!报警?报你和我在幕后指使歹徒袭击梁新?人家梁新手里有看病的收据,你凭啥说人家敲诈?”
“看病能用几个钱?”黄俊心里还有些不服。
“几个钱?说多钱就多钱!梁新就说头疼骨头疼,你不得担责?要你个营养费你不得给?得了,合计那些没用,赶紧张罗钱去吧,明天,不还有一白天吗?明天晚上的请客钱,就不用你分担啦,你要知道‘香江美食城’可是营州数一数二的大饭店,没有个万八的下不来!”
见黄俊还有要争辩的意思,张永刚继续讲道:“黄俊,你要是觉得你姐夫是市长,你可以选择报警,但是,我非常明确地告诉你,吴宏进公安局刑警队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你的老婆孩子,甚至你姐夫今后出点啥事儿,别说我这个哥们的没提醒你!”
黄俊带着哭腔:“永刚,明天晚上定的几点啊。”
“六点半,咱俩早点过去!”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赵永刚的回忆。
电话是黄俊打来的。
“永刚,二十万五总算张罗来啦。”黄俊的口气十分沮丧。
“草踏马的!老子一合计这事,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越想越憋气!本来想出口气,没想到…草!”赵永刚将拳头砸在了茶几上。
手机另一端的黄俊吓得一激灵。
“永刚,你说这钱能够不?梁新千万可别不高兴啊!”
张永刚叹口气:“唉!死马当活马医吧,晚上咱俩见到梁新和吴宏以后,一定要谨慎一点儿,不管他们说啥,咱俩就权当没听见,把那几个小时熬过去,就完啦。”
“永刚,晚上除了咱俩还有梁新、吴宏外,还有别人吗?那个吴宏能收拾咱两不?我听说他老狠啦!”黄俊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怖,“侯七能帮上咱不?”。
“你啥意思?你以为如果咱们人多,吴宏就不敢把咱俩怎么样呗!哥们,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在吴宏面前,多少人都是包子!咱俩小心点,别招惹他们就是啦。”
“永刚,我知道那个吴宏非常霸道,可要是有一两个和他熟悉的人,不也好说话吗?再说,侯七不是挺好使嘛!”
“呸!侯七狗~基巴都不是!他去也是赔礼道歉的!”张永刚说完,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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