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双休日对于梁新而言,要么是回宁阳,要么是接待朋友、当然有时候一会私会佳人。
而现如今的双休日对他来讲,则变成了“世界遭罪日”——以前从不莅临温泉宾馆的安威,一到双休日则成了这里的常客,有时候还带着老婆黄莺一起过来。做为宾馆总经理,梁新当然不会离开半步?
其实,他完全有理由回宁阳家里躲避,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不就是龙困沙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果然是鼓乱人捶。
以前失势而今得志的王圣巍终于有了一·把·手的权力。
于是,他便在上任后行使了第一个权力——收回了梁新的座驾。
梁新浑不在意。
住在住建局员工宿舍,上班无需坐车。
真有事情回宁阳坐高铁也方便。
不过,在外人眼里,梁新现在就是温泉宾馆最大的服务员,只要安威来到宾馆,不管是用餐还是娱乐必须由他亲自伺候。说残羹冷炙有点过,但是伺候领导却没有资格与领导同桌共饮,对于一个宾馆总经理来讲也可以说是颜面尽扫了。
梁新似乎落到了人生的最低谷。
今天又是周六,上午十一点多钟,安威在一干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温泉宾馆。
这次安威没有带老婆是因为接受营州政府几个部门领导的宴请。
这几个部门领导,平时与梁新走动较少,所以认为之前梁新不待见他们。
其实,他们之所以对梁新有如此印象,全是王圣巍挑唆的结果。
这几个人当中,除住建局局长王圣巍以外,还有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国庆华、统计局长纪玉英、物价局长王国宁、科技局长郑璞等。
“梁新,我们哥几个今天请安市长喝酒,你呢,要来回端菜倒酒的,就不叫你座陪了。不好意思啦,啊!”
坐在安威右侧的王圣巍颐指气使,从他嘚瑟的口气和傲慢的表情上,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今天由他做东请客。
梁新笑笑没有做答。
小人而已。
梁新不愿意与他一般见识。
否则,梁新有许多王圣巍得罪安威的证据。
他笑安威不识真假人。
但这也正是安威的劫数。
这时,坐在安威左侧的国庆华用右手扶了一下眼镜,而后拿腔作调地:“王局长,你怎么直呼人家大名呢,要叫人家梁总才对哟。”
“梁总?我可听人说他长了和牲口一样大小的家伙,叫良种牲口才对啊!哈哈哈……”
说这番话的人是市统计局局长纪玉英。
他对梁新不是一般的忌恨,曾经有一回在此处接待省统计局的客人,本来以为能有点面子的,结果却受到了的冷遇。
但其实,都是王圣巍暗中使坏。
“哈哈哈…”
“哈哈哈…”
“哎,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梁‘种’呢?”安威抱起膀故意翘起舌头,把“总”字说成了“种”。
“安市长,没有关系,弟兄们这是跟我在开玩笑。”梁新一脸灿烂。
在如此窘境中,这一脸灿烂,让人看上去依然是自自然然。
郑璞道:“梁新,我们可高攀不上你!你千万别跟我们称兄道弟,回头再把我们美死!”
“就是!”王国宁接过话头,“梁新,你的哥们弟兄,只有公安局的黄世英、财政局的章盛等有权有势的人!我们这些人在你的餐桌上算哪盘菜?前不久,我特么到你这想请同学吃顿饭,给你打了个电话你都不接,就他妈像我不给钱似的,老子不就想在同学面前要个面子嘛!”
嗯?
梁新不记得王国宁给他打电话。
别说这些处级干部,就算一般小职员,梁新都不会不给面子。
这里面显然是有什么误会!
但梁新并不解释,因为越解释越会让对方记恨。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说当时你忙昏头忘接电话了?你特么能昏头?把你扔猴笼子里你都能把猴挠喽!在有权有钱的人面前,你他妈从来不昏头!”王国宁嘴一撇!
安威慢慢悠悠道:“大家就不要发牢骚了,你们算啥?我大小是个市长,梁‘种’该不给面子还不是照样不给面子。哎,梁‘种’,今天你也可以不给大伙儿面子,尤其是可以不用给我面子!”
“安市长,有面子的得是像什么吴长青、关为民那样的牛逼人物!您算个啥?”王圣巍抢着插完安威的话,又对梁新说,“哎,梁新,我说得没错吧!”
梁新一笑:“王局长,人在做天在看。谎言终究有被戳穿的那一天!”
“你,你什么意思?”王圣巍明显心虚。
“也没有啥意思,随便说说而已。”
“那你还站在这干啥啊?总让大伙儿看你这张脸嘛!你的脸能当菜吃啊?赶紧张罗上菜啊!”王圣巍怒容道。
“你们大家伙不损我几句,能吃下去吗?要不再损几句?”梁新仍然笑意如初。
“你赶紧上菜吧!别几把白话啦!”王圣巍有些害怕梁新在这待下去,甚至偷偷看了一眼安威。
还好,安威并没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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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夜里十二点钟时,这些人才在吃喝玩乐后离开宾馆。
“梁新,今天我做东,挂账吧!”王圣巍说道。
“没问题。”
这时,安威又道:“梁新,明天我爱人还要过来泡一泡温泉。她说你们这有个姓范的女同志,搓澡按摩都不错,明天还让她伺候我爱人吧。”
梁新点点头:“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她叫范丽娟,让她过来没问题,不知道夫人明天什么时间过来?”
“怎么?你不知道她有早晨泡温泉的习惯嘛!”
“哦。知道啦!”
“知道还他妈废话!”王圣巍转身把安威请出了宾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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