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眸色暗了暗,强势的拉过她,亲了一口,眼里溢出笑来。
“嗯,是香的,不臭。”
“真讨厌。”盛欢娇嗔了他一眼。
两人在屋里腻歪了一会儿,盛欢就窝在他怀里揪着他腰间的香囊玩。
康熙很是纵容,甚至亲昵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还是清儿绣的香囊好,朕可是每日都戴着。”
盛欢闻言有些傲娇的横他,唇角扬起一抹得意:“那是,这可是送给表哥的,我自然得拿出我最大的手艺来。”
康熙失笑。
正在这时,梁九功一脸为难的走了进来,他弯腰的弧度比平日里更弯了,小心的觑了眼康熙的脸色,战战兢兢的:
“万岁爷。”
康熙扫了他一眼:“何事?”
梁九功背后渗出冷汗:“坤宁宫来人,说是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康熙神情冷漠了下来,他想到皇后做下的一件件罪大恶极的事心里就厌恶,更何况还在清儿这里,哪里还想踏进什么坤宁宫。
盛欢闻言,心下一动。
赫舍里皇后眼看就要没了,康熙必须过去,好歹,也见上最后一面吧。
毕竟人若死了,随着时间流逝,或许会淡化她的不好,反而只记得好了,到时,若是记起最后一面没有见到皇后是因为她,会不会心里留有什么疙瘩也不好说。
盛欢不敢赌这一丝可能,也绝不会给他们留下遗憾,就算此时的康熙并不需要。
“表哥……”
这么想,她轻轻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康熙低头看她,然后,就对上了她纠结中又很复杂的眼神。
她似乎也是挣扎了好久,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你就去吧。”
康熙眼眸微动。
盛欢似乎并没有看见,还在陷入纠结,甚至有些生自己的气,最后却还是道:
“我自认不是个大气的,而且她还曾想算计我,我很生她的气。但我知道,我刚生下孩子时,心里除了高兴,其实还有些害怕,慌乱。”
说到这里,她似乎又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怎么能替那种人说话,无意识的还咬住了自己下唇,或者说,似乎还有些物伤其类的感伤:
“那时,我最想见到的就是表哥。此时她的心绪,我其实是理解的,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还很不妙。”
康熙闻言,心里某处微微刺痛,怪不得清儿第一次生产那次,在看到他进屋时,明明虚弱的面容却冲他笑得那么开心。
康熙忍不住轻捧起她的双颊:“好,下次朕第一时间就来看清儿。”他细细的哄着,冷峻的眉眼带上了温柔,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捻她的唇:“好了,别咬了,再咬就出血了。”
她的清儿,心性太纯粹善良了,对待敌人……也罢,到底有他护着。
“嗯。”盛欢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这样做很傻,连忙冲他笑了笑。
梁九功在一旁,却是狠狠地松了口气,心里很是感激盛欢,要不然他的差事是真的不好做啊。
直到康熙离开,盛欢才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书来看。
一旁的听心听琴几个婢女似乎很是不解,欲言又止。
盛欢看了她们一眼,轻声道:“好了,你们也别多想,皇后毕竟是皇后,本宫怎么能阻止她见表哥。”
“可是主子,万岁爷明明不想见她的。”听琴有些犹豫,还是说了出口。
盛欢唇角露出了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见上一面,没什么不好。”
听心闻言,若有所思。
……
坤宁宫
昏睡了大半天才醒来的赫舍里皇后惨白着脸,执着的询问:“万岁爷还没有来吗?”
碧蓝摇头,眼里含着泪:“主子,万岁爷马上就到了,您刚生产完,得好好歇着才是。”
“他怎么还没来,他还在怪我是不是?”赫舍里皇后眼里带了痛苦疯狂。
“万岁爷驾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禁鞭声,紧接着,康熙就走了进来。
赫舍里皇后眼前一亮:“万岁爷,您终于来了。”
“说吧,让我过来有什么事。”他神情淡淡的,看着这样的她,丝毫没有起伏。
赫舍里皇后看着他这冷淡的样子,惨然一笑:“万岁爷,您知道吗?这一回,是皇子,臣妾生下的是皇子,但是,却被懿贵妃害死了!”
康熙闻言,无动于衷:“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自导自演,怨不得旁人。”
赫舍里皇后身子一僵,自顾自的痛彻心扉:“臣妾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孩子,他都已经六个多月了,已经要生了,臣妾怎么可能用孩子陷害别人!”
“万岁爷,那是臣妾的孩子啊!”
梁九功听到这话,表情怪异起来,他小心的觑了眼皇后和她旁边的碧蓝,感情这两人还不知道皇后肚子里是死胎的事已经被万岁爷传出去了。
康熙眼神厌恶起来:“朕都亲眼见你撞向桌子,你还要争辩。”
闻言,赫舍里皇后越发的心乱如麻,却依旧不肯承认,面上凄苦极了:“臣妾没有,臣妾当时脚下打滑,才会如此!”
“对!打滑,肯定是懿贵妃在地上滴了蜡油,要不然,臣妾绝不会摔的!就是她害的臣妾,她知道,臣妾肚子里的是嫡子,她才会想要除掉他,万岁爷,你可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康熙眼神冷冽下来,冷冰冰的盯着她:“懿贵妃压根不知道你会去她宫里,怎么可能滴蜡油,更何况还在她的内寝。”
“而皇后你,明知怀的死胎还去承乾宫,打量谁不知道你的算计。”
赫舍里皇后大惊失色,吓得几近失声:“……你,你怎么…”
康熙不耐烦,甚至觉得赫舍里皇后辜负了盛欢的好意,甩袖,就要离开。
突然,身后响起了赫舍里皇后声嘶力竭的声音:
“万岁爷,自从懿贵妃进宫后你便冷落臣妾,臣妾是逼不得已,臣妾害怕,害怕会成为下一个静妃!”
静妃,先帝原配元后,后来被废,成了妾。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后,闻言,惊得想要挖个地窖躲进去。
“皇后当真以为自己无辜?”康熙回头瞥她,越发厌烦:“分明是你自己。”
“懿贵妃初入宫,你就借其他人的手把不利有孕甚至闻久终身不孕的香料送入景仁宫。”
他神情越来越淡,威严睥睨,像是带着冷刀,毫不留情:“后来更是在封妃封号上做文章,让昭妃和懿贵妃对上做你的棋子,后面更是利用奶嬷嬷直接对皇嗣下手,就连朕,你也毫无畏惧之心下药,桩桩件件,哪样不是你做的。”
赫舍里皇后听到前面时,脸色就越来越苍白,到了最后已全然控制不住瘫软在床,她似乎没想到,自己做的事,竟全让康熙知道了。
她呼吸越来越重,变得不畅。
怪不得,怪不得,枉她自以为隐蔽,竟没想到全都……
她嗓子里突然就升起了一股血腥味。
康熙一眼也没再看她,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趴在床上的她挣扎着,喘着粗气的最后一次大喊:“万岁爷,臣妾从未想要害你,那晚那香的效果,不是臣妾,是有人算计的臣妾!”
康熙闻言,一点也不信,毕竟就算不是她,她难道就没有吩咐宫人用那种香?要不然谁能逼她,他脚步都没停,直接离开。
“您不信我,不信…噗……”
赫舍里皇后大叫一声,突然就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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