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万寿节,单允辛二十一岁生辰。
虽然皇帝吩咐一切从简,可随着皇帝在朝堂上话语权的增强,底下的人巴结讨好都来不及,必定会将万寿节办的热热闹闹。
后宫嫔妃多的是想在御前一鸣惊人的,尤听娇忙着置办行头、准备寿礼,也分不出心神来与她较劲。
尤听容难得的过了几天清净日子,每日能睡到日上三竿不说,每日的午憩也从未落下。
许是睡的多了,今晚尤听容辗转,迟迟难以入眠。
干脆翻身坐起,穿上外袍,点了一盏灯,就着烛火,翻看起池卿环带来的那本《石室仙机》。
正想的出神,灯罩里的烛火晃了晃,尤听容才发现书页上投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还未回头,来人先出声了,“同一本书,朕亲笔抄录都比不得旁人送的旧书?”
声音低沉,吐字优雅中夹杂着特有的颗粒感,说话者凑得很近,裹挟着气流激的尤听容后颈细嫩的皮肤微微泛了暧昧的粉色。
尤听容素白的手指紧张的收紧,险些撕破了薄薄的纸纤维。
她甚至不敢回头,害怕单允辛简直能蛊惑人心的黑眸,被那双眼睛看着,她怕自己再次被他哄骗的不知天高地厚,做那些傻事。
手中的书被抽走了,尤听容想起这是池卿环转托之物,赶紧起身去夺。
扶摇如何撼动大树,尤听容抢了个空。
“怎么?舍不得了?”反而招来单允辛的冷讽。
尤听容埋首行礼,“臣女失礼,还请圣上勿怪。”
听着耳边哗哗的翻书声,尤听容担心单允辛手上没个轻重把书给毁了,紧巴巴地解释道:“陛下,这是池宝林托臣女带去……池府的。”
在单允辛犹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神里,尤听容生生把“池公子”三个字咽了下去。
眼见着单允辛翻书的动作粗鲁随意,这有年岁的书页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尤听容眼巴巴看着,期期艾艾道:“陛下小心些,池宝林托付给臣女,若好端端的东西损坏了……臣女不好交差。”
单允辛挑唇一笑,“交差?尤小姐要同谁交差?”
单允辛弯下腰,正对上尤听容躲闪的眼神,“莫非尤小姐真把池宝林当做自己未来的小姑子了?”
“亦或是……觉得自己终有一日能够真的入宫来,与池宝林姐妹相称?”
前半句尤听容尚且没来得及辩驳,就被后半句惊得跪了下去,“臣女绝无此心!”
“前者你最好无心,后者……”单允辛没有继续说下去,亲手扶起尤听容,“每回见朕,你总在‘失礼’,当心跪伤了膝盖,下雨天可是要遭罪的。”
在他的梦里,尤听容没少被罚跪,有孕后,更是皇后和董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偏偏母族不争气,涂丞相随便找了由头就把尤贵泰贬去偏地做官,加之董家从中作梗,尤夫人在路上就病倒了。
单允辛为了麻痹凃家,只能放任,匆匆派了太医远赴偏地。
可尤听容哪里肯等,擅自在凤仪宫跪求皇后。
即便单允辛及时解围,但她孕中身子弱,又恰逢雨季,落下了病根,连带着生产之时都险象环生。
“多谢陛下恩典。”
尤听容顺势起身后,避开了单允辛热的烫人的手掌。
“坐吧。”单允辛抬手示意,与尤听容夹着烛盏对坐。
单允辛看着她出神,他从未亲眼见过尤听容卸去钗环的模样,这样的夜里在烛光中看着,好似与梦中的场景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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