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温了鸡汤,我去给小姐热了端过来。”
尤听容点头,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才十八岁,眼睛里却满是心事。
看了一会,她撇开脸,想着池卿朗的话,少年人的肺腑真言滚烫地仿佛能暖了人心。
前世,她从未看过除了单允辛之外的人,只知池卿朗三十都未娶妻,是个八面玲珑,搅动风云的厉害角色。
后来单允辛撕破了脸,她更认定单允辛身边的这个少年权臣与单允辛一样,是个醉心权术、满怀算计之人,是池贵妃背后的靠山。
如今这样一个计谋虑远的少年臣竟能抛舍了前程,捧了一颗真心,让尤听容现在都恍在梦中。
余光瞥见了架子上新添的桃木匣子,尤听容起身取下,打开来,里边的东西令她呆愣了好一会儿。
打开盖子,最上层是一块真丝罩巾,以金丝彩线绣了鸳鸯图案,多彩绚丽,四角坠着金丝流苏,尤听容已经能猜到里面的东西了。
深吸一口气,掀开来,厚厚的锦缎上是一把通体紫红闪烁着细腻光泽的紫檀木琵琶,弦轴、覆手等皆为象牙精雕而成。
尤听容将琵琶取出,琵琶背面浮雕了百鸟图案,姿态各异叫人目不暇接。象牙部件上雕刻有千姿百态的飞天女神,容貌七分像她,她知道这把琵琶,有一个极美的名字——相思木。
这把琵琶曾经是她的最爱,现在看到,却像是最恶毒的诅咒,令她的想起了前世,那些犹如裹了蜜糖的砒霜般的岁月。
那时她才生了弋安不久,风风光光地伴驾前往京郊围猎,一路上与单允辛柔情缱意,得意极了。
单允辛甚至送了弋安一头机灵的猎犬崽子,表达了对皇子的器重,她被温情围绕着,即便现在想起,也不自觉露出满足甜蜜的笑容。
后来……
后来,围猎正式开始,单允辛一马当先射了一匹雄鹿展露君威。随后打马归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尤听容同乘一骑。
她是风头无两的宠妃,纵有百花争艳,但她独秀秋风,享受着众人的艳羡和仰视。
可之后的事情,即便现在尤听容想起来,都害怕的发抖。
伴随着破开空气的抽击声,马鞭重重打在马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坐下重重吐息的马儿如同离弦的箭,破风急行。
清晨的风吹拂在她的脸上,背后是单允辛坚实的胸膛,她全心依靠着他。
直到一支箭矢擦着她的鬓角飞了出去,单允辛带着马儿猛地拐了方向,但头皮拉扯的疼痛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有刺客!
单允辛神情严肃,手中的弓拉的飞快,弓弦绷紧到极限后震动的嗡鸣在尤听容耳朵里回响。
周围一片嘈杂,到处都是马匹的嘶鸣和呐喊厮杀声,混杂着箭矢你来我往的声音。
在尤听容反应过来之前,肋骨下钻心的刺痛传到大脑,她能够感受到冰冷尖锐的箭头,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穿破皮肉,血液争先恐后流失的彻骨寒冷。
单允辛似乎慌了手脚,扔开弓箭,大手紧紧捂住尤听容的伤处。
马匹疾驰了数百米后重重踉跄一下,发出刺耳的悲鸣,马中箭了,两人重重滚落,插进身体的箭头在身体里搅了一圈,尤听容不可抑制的痛叫出声。
她却顾不得自己,抬头张望寻找单允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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