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池卿朗往殿内去之前,常顺自然地提起了池卿朗的私事,“池大人好事将近,奴才还未向您道喜呢!”
“届时,一定请常总管吃喜糖。”
池卿朗弯唇浅笑,谢过常顺,这是常顺委婉地提醒他,陛下已经知道他求娶尤听容之事,不过他也没打算瞒着圣上。
“微臣迟来,还望陛下恕罪。”池卿朗躬身行礼。
单允辛合上手中的折子,“和谈如何了?”
池卿朗直起身子,“有朔国的儿郎们在前线厮杀,西狄的当权者夜不安枕,自然扛不住。”
“还是要尽早,西狄的余城依山而建,是西狄的粮都,守将僧克悍不畏死,在城墙上当众斩杀了劝降的西狄降将,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单允辛已经收到了足够的信报。
“我朔国的儿郎虽勇,却不能白白牺牲。”单允辛虽从未亲征过,但是个天生的将才,并没有被接连的捷报冲昏脑子,依然能清醒地判断形势,决胜千里。
池卿朗点头称是,“陛下英明,依微臣拙见,西狄王室根本不会在意余城存亡,想要他们在条约上签字还得下点猛料。”
单允辛会心一笑,“朕已然下令欧阳,命其围而不攻。”
“欧阳将军定然能明白陛下的苦心。”池卿朗也表露了自己的忧心,“只是……朝中武将都希望能奔赴前线建功立业,少不了要弹劾于他。”
“越是和谈的关键时刻,越是要稳,只能胜不能败。”单允辛地笑容里带了三分狠戾,语气冷漠,“久攻不下必然会挫伤我军锐气,不如只围不打。另,朕命他赶制数千封劝降书,封于竹筒内顺江而下,不日便可直抵西狄王都。”
“信内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若我军的虎狼之师抵达王城,必定屠城,不留活口;王室贵卿剥皮暴尸,以消宿恨。”
单允辛深知,即便战争伤亡再可怕,只要这把刀不架到当权者的脖子上,前线的死伤对他们就只是数字。
要攻城,先攻心。
“恐怕使团之人也要为家眷的安危挂心不已。”池卿朗心中拜服,“陛下此计一出,微臣便十拿九稳了。”
可想而知,西狄的王都要如何人心惶惶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之下,西狄王不可能不动摇。
谈完了战事,单允辛话头一转,“你与朕一贯是声气相投,看政事如此,不想……”
“看女人也是如此?”
“陛下说笑了。”池卿朗心中暗叹一口气,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不过他并未躲避,欣然承认,“不过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罢了。”
单允辛挑眉,笑不及眼底,“你是情深一往,她呢?”
单允辛凌厉的眼神直射人心,池卿朗只能直言,“尤小姐与微臣虽不是情投意合,也算志趣相投。”
“志趣相投?”单允辛哼笑,“你说的莫非是下棋?”
“陛下何意?”池卿朗被单允辛笑的不明就里,硬着头皮解释道:“从前微臣是不爱棋艺,可如今也得了些趣味,勉强算入了门了。”
“莫说你爱不爱棋,你怎知她喜欢下棋?”
池卿朗淡定反驳道:“尤小姐与微臣对弈过,且特意求购棋谱,若不爱,为何如此?”
“卿朗,朕提点过你,她不是你以为的弱女子。”单允辛双眸幽深,“她去谦益书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寻的不是棋谱,而是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莫非……你当真不知?”
“你是聪明人,洞明世事、通达人情都不在话下,何必要骗人骗己呢?”单允辛戳破了池卿朗那点糊弄的小心思,“池大人虽出身名门、才华横溢,却并非她心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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