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乃靖安三十六年由当今陛下钦点的状元钟士元,现任楚地郡守。”钟士元对单允辛能一眼认出他十分感动,磕在地上的脑袋不愿抬起,语气沉重,“陛下委任微臣为一郡长官,微臣有负陛下重托,请陛下赐微臣死罪!”
皇后在听到此人从楚地而来之后,也是攥紧了扶手,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郡守是地方长官,四品朝堂命官,更是由皇帝亲自任命的,此人一看就是硬骨头,不知知道了多少涂家的事,这是来告御状的!
皇后只能寄希望于皇帝,希望涂丞相能及时赶到。
单允辛脸色凝重,深深地看着殿下之人,站起身来,竟一步一步走下高台。
皇后也跟着起身,低声唤:“陛下……”
单允辛充耳不闻,想亲自扶起钟士元,上下打量道:“你怎么落魄至此?”
钟士元被单允辛握着的手臂都在发抖,却不肯起身,依旧跪在原地。
他是个有本事的,留在楚地的官员只有他安安稳稳做了下来,对他而言,单允辛无疑是个贤君明主。
“回皇上话,这可都是涂丞相的功劳。”董将军显然很满意单允辛的反应。
“钟大人三日前抵达京城,强闯微臣的家宅求见于微臣,微臣一问才知其身份。”董将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陛下委派钟大人为楚地郡守,但楚地是涂丞相的家乡,上上下下都是涂家人当权,鱼肉乡里、横行霸道。”
“钟大人一到任,涂家即送来白银千两,钟大人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便受尽了排挤。”
“除此之外,因钟大人为官正直,惩治了欺男霸女的涂家子弟,谁料竟招致毒打不说……”董将军说着,语气愈发高昂,“涂家见钟大人不肯屈服,竟私自带兵将一郡长官囚于监牢,用尽了酷刑,企图生生折断大人的傲骨!”
董将军说着,抬手掀起了钟士元的衣袖。
顿时满殿喧声渐起,只见钟士元的手臂上全是累累鞭痕,手臂骨俨然已经被折断,可想其遭遇。
不少女眷都忍不住撇过脸去,不敢多看。
池夫人见尤听容还镇定地看着,好心道:“这等血腥场面还是别多看,夜里只怕要做噩梦的。”
尤听容微不可察地笑了笑,低声道:“池夫人心善,见了旁人的疾苦都要做噩梦,可有些人……歹事做尽,也未必会心软半分。”
皇后彻底坐不住了,豁然起身,“董将军莫要血口喷人!”又对单允辛道:“陛下!切不可听了此人一面之词啊!”
董将军反咬道:“此等惨状在前,皇后娘娘竟能视若无睹吗!?”
迎着皇后的目光,董将军继续道:“皇后娘娘可敢对天发誓,若你涂家在楚地残害忠良、压榨百姓,就叫你涂家一族不得好死?”
董将军是战场上下来的,一脸的凶悍,眼中更是血光毕露,皇后哪里见过旁人敢这样同她说话的,一时竟没来得及反应。
“为何不敢?”
恰在此时,殿外进来一人,正是卧病在床的涂丞相。
“微臣在此,上对皇天,下承后土,若我任由涂家为非作歹,叫我涂氏一族男为奴、女为婢,不得善终!”
涂丞相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毫无犹豫之色。
尤听容听着,暗叹怪不得涂丞相能走到今天。
虽然没有给出有力的回击,可只用一句誓言,就可打消许多人的怀疑了。
睁着眼说瞎话的人多,但能信誓旦旦发如此毒誓,却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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