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顺说着话,不由分说地一抬手,虽是奴才,但他的话素来就是皇帝的意思。
众人屏息垂首跟着皇后退了出去,池夫人追在后面,频频回首,心慌意乱。
以至于在跨过门槛时一时不慎绊了脚,身边的董才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贴心地扶了她一把,“池夫人担心脚下呀。”
池夫人茫然地偏头看了眼董才人,清楚地看到了董才人眼里的刺探和算计,脑子一激灵,只觉得自己这只手好像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慌忙避开眼,“多谢才人。”
身后常顺眼疾手快关了殿门,众位夫人们这才松了口气,谁能想到,只不过来凑个热闹,竟然撞破了陛下的好事。
大伙还没回过神来呢,就听董才人笑道:“池夫人怎么突然到暖阁来了?莫不是来寻人的?”
众人好奇地转过头看,是呢,池夫人不是和她们一道,而是后边才匆匆闯进来的。
“我瞧着池夫人一直盯着地上的衣裳,难道恰好认识伴驾之人?”董才人语调轻巧,话里带着笑意,好似只是无心一问。
可那双眼睛却紧盯着池夫人的眼睛,浓艳的双燕眉眉峰锐利,此时挑眉更显得厉害张扬。
池夫人心里猛地一跳,赶紧扯起笑容,“才人说笑了,臣妇不过是随便凑个热闹。”
这时,旁边一位夫人惊叹了一声,语气急促道:“池夫人,今天与你一同来的那位小姐似乎就是穿的那身衣裳。”
“我看见时还觉得料子上的白芨红海棠极灵动……”话说到一半,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住了嘴。
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掷入潭中的小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周围人的都心知肚明了,看向池夫人的眼神也不禁带了同情。如果真是的,那位尤大小姐可是小池大人的未婚妻,二人情投意合,都已经过定了,按理说,尤大小姐已经是池家妇了。
今日池夫人欢欢喜喜地带了人来赴宴,听闻小池大人还贴心地给未婚妻送了暖炉,好不温情小意。
结果吃个饭的功夫,因为陛下酒后荒唐,无论是否成事,尤大小姐都已经是陛下的女人了……这桩喜事现下不知又该如何收场。
池夫人甚至方才当场瞧见了,出了这档子事,颜面尽失不说,回去又如何跟小池大人交代呢?
无论心中如何翻腾,池夫人在人前是不肯露了软处的,脸上带笑,“朱夫人许是记岔了,我的确是过来寻尤小姐的。”
顶着皇后和董才人满腹狐疑的眼神,池夫人镇定到道:“先前流云宫的宫女来请,池宝林约了尤小姐在东侧殿说话,我也想见一见女儿,这才寻过来。”
“见暖阁里人多,便来看看,谁料竟然叫诸位误会了,是我的罪过。”池夫人说了许多,自己也觉得这些解释苍白无力,不想多留,“我还得去寻人,就不陪皇后娘娘、董才人和诸位夫人了。”
无论如何,池夫人话说到这,在场该装糊涂的还得装。
更何况,池夫人一贯与人为善,池家父子又争气,朱夫人一时也懊悔方才嘴快,连忙弥补道:“是我记错了,好似颜色深浅不大一样,池夫人莫怪……”
池夫人笑着点点头,单看皇后和董才人在,她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了,牵扯上后宫的斗争,没人能独善其身。
与其被旁人点破,令池卿朗措手不及,还不如,她这个当母亲的亲自告诉他,也好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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