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就是单允辛的“周全”之策。
尤听容想着单允辛对池卿朗说话时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他难道真的以为,让皇后演这一场大戏,就能击溃漫天的流言蜚语?
又何尝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也是,这就是单允辛惯用的手段,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要他不想听,无人敢把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只要封住了别人的嘴,这些议论嘲笑就自然传不到他耳朵里。
面对周围人的逢迎和恭喜之言,平日温婉可人,情绪滴水不漏尤听容,此刻却不发一言,甚至流露出不情不愿的冷脸。
尤听容知道,在皇后面前,旁人笑是讨好,她若是流露出哪怕一丝的喜色,便是挑衅。
相反,她越是忿恨不满,在宫里的日子才会越太平。事已至此,她不得不为今后的日子早做打算,今日因为诡计得逞欢喜的人,来日定会悔不当初。
在尤听容这里热脸贴了冷屁股,说话的夫人只能干笑了两声,悄悄地看皇后的脸色。
皇后却并不生气,似乎丝毫没有将尤听容的失礼放在心上,“说来也是本宫不好,因为忧心太后娘娘的身子,便先斩后奏下了懿旨,也没顾及尤妹妹才定了亲事。”
皇后还极亲热地伸手握了尤听容的手,“尤妹妹放心,本宫必定待你如亲姐妹一般,宫中有什么不如意的,一定要告诉本宫。”
在外人眼中,皇后真是贤良淑德,堪为天下女子的表率。
可尤听容却只能暗自压抑着疼痛,皇后的手十分用力,华贵的戒指重重膈在了尤听容的手骨上,这是皇后在警告她。
皇后对上尤听容隐忍的眸子,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且容她得意两天,等进了宫,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人听话。
不等尤听容说话,皇后便抬高了声音,“尤才人入宫是为皇太后娘娘祈福,是有功之臣,本宫为表感激,特赏尤大人白银千两,宅邸一座。”
“此后,若再有居心叵测之人恶意揣度,引得流言纷纷,陛下与本宫定会严惩!”
皇后说到后面,已然收敛了笑容,变得疾言厉色。
众人也垂首答应,“臣妇谨遵皇后娘娘凤意。”
在盛大的烟花典礼之后,垄长的年宴终于到来最后一个环节,众人的精神都有些不济。
宫人们取了祈福灯过来,女眷们提笔在绢麻的灯上写下新年的祝祷,再亲手放飞升空。
近五百盏祈愿灯,从金銮殿上升起,随风吹散。
对京城的百姓来说是一番奇景,京中百姓更是传言,若能捡到宫里飞出的祈愿灯,便可沾了皇家贵气,来年可事事顺遂。
正因如此,每年此事,在场众人写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从不透露心中所愿。
江慎亲自替皇后扯平了灯罩,“皇后娘娘请。”
皇后如往年一样,提笔写下些祝愿朔国万年、陛下万年的漂亮话,末了想起来加上一句,“愿皇太后娘娘千岁康健,无灾无病。”
江慎看着皇后写了满纸的吉祥话,低声道:“娘娘何不写些自己的心愿,为陛下求了这么些年了……也为您自己求一回吧。”
皇后看着眼前灯火辉煌的场景,忍不住流露出落寞之色,“本宫求的还少吗?有什么用呢?”
她拜了多少送子观音,就连凤仪宫后殿都供着一尊通体莹白的和田玉观音,每日早晚,皇后都会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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