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一听,面露惊讶之色,“是他?安隐大师病逝,若生应当是灵感寺的新任住持方丈才是。”
单允辛随口问起,“此人如何?”
张福如实答话,“是个脾气硬的,亦是少见的信仰坚定之人。”
常顺留意着单允辛的反应,见陛下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补充道:“钦安殿的的管事提起过,若生才来的那几日,日夜不休、不食不寝地在佛前诵经。”
“而且,他来了之后,每日为董才人讲经的事便落在他头上了。”
常顺不愧是御前大总管,宫里大小事没有他不过问的,这一点,张福还有的学。
“董才人每日都请他讲经?”单允辛长指在桌案上轻点,董才人可不是信佛之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常顺低声请示道:“是否把若生另外调开……”
单允辛摆摆手,蓦地笑了,“既然她在钦安殿待了舒坦,想来是喜欢清静,这段时日,你安排些事给钦安殿,别叫纷纷扰扰的僧众聚在钦安殿……扰了董才人的清静。”
常顺呆愣了一瞬,答应:“奴才即刻便安排。”
出了殿,张福还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常顺也没多说,随口吩咐道:“开春了夜里雷雨多,陛下睡的不大安稳,让钦安殿管事安排法师们在祈年殿开了法坛,念上个十日八日。”
张福领了活就去办了,常顺看着他脚步匆匆的背影,心里把皇帝的话反复琢磨着,没忍住变了脸色,眼神震惊。
这董才人在钦安殿跟和尚腻腻歪歪,都已经是大逆不道了,陛下猜到了不仅不恼,反倒帮着把钦安殿的闲杂人都调走……
这是要为两人的背德之情推波助澜?若是当真发生了什么荒唐事……
常顺不敢深想,陛下的心思他是越发猜不透了,也不敢猜了。
——
尤府
今日是尤家大小姐入宫的吉日,尤府难得开了正面,门房早早就齐齐整整地侍候在门前。
此刻正踮着脚往皇宫的方向上瞧,各个都是喜气洋洋的。
巳时一到,以张福为首,领着前后宫女、太监各两人,中间是一顶蓝色翟舆,由四个蓝衣太监抬着,一行人正往尤府门前来。
门房一瞥见就赶紧一溜小跑进了府,“老爷!老太太!宫里的人来了!”
尤贵泰等人正坐在堂屋等,闻言精神一振,立刻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衣褶,脚步急切地往门口走。
还是尤夫人扶着尤老太太,慢慢跟着后头。
到了门前,尤贵泰低声道:“还不赶紧去问问大小姐那头,收拾好了吗?去催一催!”
周妈妈答应下来,大步流星进了内院,直奔正房而去,恰巧碰见尤听容掀了帘子往外走。
那只手白似皓月,纤长的手指饱满精巧,指尖和关节处晕着娇柔的糯粉色,手指微微蜷曲着,抚开门帘。
反手卷布帘,手腕与手背折出一个角度,露出了手腕上两只翡翠镯子,那绿色好似活水盘在玉臂上,翠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随着于尤听容的动作,撞击在一起,发出轻巧空灵的脆响。
而后尤听容莲步轻移,迈过门槛,余光瞥见了周妈妈,微微颔首,露出了一抹浅笑。
只见尤听容长身玉立,秋月青眉下脂粉浅晕,勾出细腻的眼尾,这么轻飘飘地一眼瞥过来,不笑也含三分情。
眉间是金箔剪成的莲花钿,让态浓意远的美人多了几分富贵,云鬓微斜,黄金翠玉点缀在乌发之中,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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