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还要劝,尤听容解释道:“放心吧,我性子越傲气,越难相处,反而……在宫里的日子越舒坦。”
她就是要让皇后和董才人都看着,她是被迫入宫的,对尤听娇依然心怀怨气,只有这样,皇后对她反而会越放心、越和善。
也给其他嫔妃知道,无事不要招惹她,免得自己没脸。
向荆点头应下,转身出去了。
他走后,青町趁着四下无人,低声道:“主子,宫里的奴才冬日里都是用猪泡洗干净了做热水袋,哪有用铜炉子的,未免太奢侈了。”
青町说起这事,尤听容随口道:“那他宁可冻着、忍着,也不会用的。”
向荆幼时自己做了个猪泡的热水袋,却被捉弄他的人偷偷戳了洞,灌了滚烫的热水后在他的胸膛上炸开来,七八岁的孩子被烫的血肉模糊,因为没有钱银医治,还高烧了三日,险些没有保住性命。
自此之后,向荆便再不肯用这种热水袋了,宁可硬扛着,他的身前也留下了凹凸不平的一大片伤疤。
此事,还是前世尤听容已经做了主位娘娘,位至九嫔时才发现的。那一年,京城恰逢十年不遇的冰灾,滴水成冰,向荆在长乐宫当差,一整个冬天都在反复高烧,尤听容逼问了才知道。
不过可惜的是,那时向荆已经落下了病根,受不得凉,每逢天寒便呼吸困难、咳嗽不止,不过三十岁便开始咳血。
这一次,尤听容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却想让身边人、她在乎的人,能稍稍好过些。
青町面露异色,主子第一次见向荆,怎么竟这般了解?而且……对向荆这样信任。
作为尤听容的陪嫁丫鬟,青町有些不高兴,委委屈屈地看着尤听容,“主子也不想着奴婢……”
尤听容看着她孩子气的表现,扑哧一笑,朝青町伸手,握着青町的手道:“你是我的贴身宫女,日日都跟我挨在一块,哪有机会受冻呀!还吃起醋来了,也不知羞?”
青町这才破涕为笑,想着在闺中时,尤听容冷了还会与她同榻而眠,顿时又觉得还是自己和主子最好。
此时,太医院的人来了,尤听容叫人近前来,露了手腕子搁在脉枕上。
太医搭了丝帕,跪着为尤听容请脉。
细细地问询了几句,青町都一一回答了,“可是主子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太医思量了一晌,答话道:“回才人话,您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脉象略有些不齐,应是思虑过多、情绪起伏过大的缘故,只需温补即可。”
太医这边话才说完,那头兰影就脚步匆匆地进来了,“主子!皇上来了,您快起身接驾吧……”
宜秋宫外,平常宽敞的青石板宫道此时显得有些狭窄起来,声势浩大的銮驾仪仗占了大半,道旁的宫人们皆跪下垂首。
最前是两位手持香炉的太监,而后是持拂尘者二人,左右带刀侍卫四人,沉重的宝顶华盖之下,是黑底红纹的十二抬大轿,轿身上是金线绣制的九龙十二章纹,御前总管常顺走在金轿旁随侍。
轿后,是执双龙寿字扇的二人,持孔雀雉尾者二人,后头坠着带刀侍卫四人,宫女、太监各四人。
这样大的阵仗,前前后后共三十七人,脚步声隔得老远便能听出来。
宜秋宫门外,脸色铁青的尤听娇飞快地瞥了眼銮驾的方向,理了理发髻和衣衫,收起了不满的神色。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