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单允辛扬了扬眉,似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而后转身大步擦过门口跪着的尤听娇,上了銮驾,“回乾清宫。”
罢了,她不爱看自己的背影就不看吧,由他来看着尤听容也是一样的。
圣驾离开后,就连稳重的兰影都没忍住抚了抚心口,悄悄往殿内瞧了瞧,陛下待宜才人可真是不一般。
进了殿,尤听容还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靠在了软枕上,太医还巴巴地立在一旁等着尤听容吩咐。
尤听容露了温和的笑容,“还有一事,我想要麻烦太医。”
“才人吩咐便是。”有了这么一出,太医对尤听容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我宫里的总管太监身子不大好,烦请太医帮着瞧瞧。”尤听容招手叫了向荆过来。
太医略一顿,还是答应下来,愿意与尤听容结个善缘。
待太医开过方子了,向荆亲自跟着走一趟太医院去取药,兰影又去备热水,屋里只留了青町和尤听容。
青町这才心有余悸道:“主子您怎么把皇上给轰走了呀,陛下何等尊贵,奴婢方才都要吓死了!”
“这下子好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回头不知道要如何传您的闲话了。”在青町眼中,这宫里的女人各个都似毒蛇猛兽,反而是自己的主子柔弱无依。
尤听容弯唇浅笑,“傻丫头。”
“今日陛下破天荒赶早进了后宫,若我当真留下了,才是成了整个后宫的眼中钉。”尤听容从张福那听说了,单允辛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在后宫歇一晚,要去也是夜半三更忙完了,她不能成了这个特例,来给自己树敌。
“再说了,今日我给陛下甩脸子,也是明明白白告诉满宫里人,宜秋宫的宜才人不好惹,陛下亏欠于我,就连天子都要让一让我的小脾气,旁人更不敢冒犯于我。”
尤听容倒没把那些名号都没有的嫔妃放在眼里,只是皇后和董才人、涂才人,不得不防。
“让皇后娘娘晓得,我无心争宠。改日到了皇后跟前,皇后待我也会客气些,轻易不会招惹我。”
——
凤仪宫
正是晚膳的时候,粉漆牡丹并金凤雕花的圆桌上,摆了满满当当十个大小不一的描金瓷盘。
皇后正端坐在圆桌,秋弥侍立在一旁,涂才人正拿着长筷为皇后布菜。
自上回皇帝翻了玉芙宫的牌子,皇后派的张太医一日两趟的来,涂才人心知自己没有侍寝,尚且是完璧之身,根本不可能有孕。
因而近来是伏低做小,随侍在皇后身边,只求他日能稍稍减轻皇后求子失败后的恼恨。
皇后手里攥着通体银色,顶端描金凤的筷子,兴致缺缺地尝了膳房新做的五珍脍。
食物才入了口,殿外就进来一个奴才,将下午宜秋宫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尤听容进宫,宫里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特别是听说单允辛早早便去了,皇后越发放心不下。
“宜才人借口夜里睡不安稳把陛下赶走了?”皇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呢,陛下连晚膳都没用,就过去了,岂料在宜秋宫坐了还没有一炷香就被请了出来。”说起这事,宜秋宫偏殿里尤听娇的宫人都看见了,无不称奇。
“而且……陛下走时,人还没走两步路,宜才人就自己回了殿内,满殿的奴才们都吓死了。”这事若皇上计较起来,是不尊不敬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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