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一条乖顺的狗,而是躲在猛兽背后的豺狼,时刻准备着伺机而动。反而是皇后,看似精明强干,实则没少被心机深沉的涂才人当了枪使。
青町看她脸色不好,担心道:“主子可是不想投皇后门下?”
“我虽不想……可暂且攀附皇后也不失是个好出处。”尤听容说完,却见青町一脸的糊涂。
尤听容哼笑一声,到底还是性子单纯。
于是耐心解释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她想借皇后拉我下水,可我亦可借皇后的手来除去她。”
青町不解,兰影也低声提醒道:“主子,涂才人可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说到底同是一家人,皇后如何能舍得她?”
“姐妹之间有真情亦有假意,我与顺御女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可她为了自己得宠,不也能舍了我吗?”尤听容的目光冷了下来,“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去的。”
既然她屡屡算计自己,便别怪尤听容不给她留活路了。
明月高悬,穿过静心打理的御花园,顺着汉白玉单层须弥座的阶梯向上,龙凤望柱头的栏杆后,钦安殿今夜静的过分。
殿前月台的香炉中有些星星点点的猩红色,宫室只有供奉三世佛的大殿,和东侧董才人暂住的厢房还亮着灯。
今夜钦安殿的僧人奉命去了皇太后的庆安宫,皇太后因为楚地涂家血流成河之事心悸难安、夜不能寐,为求心安,命僧人整夜诵经超度。
钦安殿的总管只留了若生留在钦安殿伺候董才人,此刻若生姿态虔诚地盘坐于蒲团之上,一手拨动念珠,一手匀速地敲动着木鱼。
今夜注定是不太平的,在声声木鱼之中,依然能听见东偏殿厢房内巨大的声响,东西落地的声音、斥骂声,还有绿凝小声的劝解之声。
绿凝站在混乱的中心,眼睁睁瞧着董才人掀翻了实木的洗脸架,架子上的银盆重重地落在砖地板上,弹落几回发出“珰珰”的声响。
今日下午董才人还是高高兴兴的,压着若生吃了她赏的素斋,还非得让人评鉴一番。
晚膳后,重华宫就来了人求见董才人,是董才人的陪嫁宫女宝悦,说是宫外的董将军递了信,有些话要嘱托董才人。
看过了信,董才人就发起了脾气,绿凝不明就里,也不敢劝。
倒是宝悦第一时间烧了信件,说了两句,“您是董家唯一的女儿,将军和夫人最疼您了,您心里不痛快,想躲清静,可您已经入了宫,能躲一时难道躲的了一世吗?”
“后宫风起云涌,皇后居心叵测,您再窝下去只怕要生变。”宝悦句句都是忠心之言,“您要早做打算,将军和夫人也是为您着想。”
绿凝在一旁偷偷打量宝悦,宝悦是董才人从董家带进宫的,自小伺候在董才人身边,精明能干,可董才人反而让绿凝贴身伺候。
绿凝本以为董才人看重自己,自己才是董才人身边的第一得意人,现在看,论信任还是宝悦在她心里的分量重。绿凝只敢捧着主子,这些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
宝悦走后,董才人余怒未消,将屋子里能摔得都摔了。绿凝顾忌着这不是重华宫,才开了口想劝,就被董才人拿起茶杯摔到了头上。
茶水撒了她满头满脸,脑袋更是晕乎乎的,绿凝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额头上滚落,绿凝拿手一抹,红彤彤的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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