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安小手嫩,速度也慢,眼瞅着母妃分配的任务完成不了,便捏着单允辛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求父皇帮他多剥些。
单允辛起了坏心思,逗弄他说不肯。
弋安便捣起乱来,挤挤挨挨地蹭到了单允辛怀里,搂着单允辛的脖子,肉包子似又热又软乎的脸蛋贴着单允辛的侧脸,磨磨蹭蹭地撒起娇来,软酥酥地一叠声地喊父皇。
梦中的弋安是单允辛唯一的孩子,明明是皇子,性格却是娇滴滴的,最会撒娇,也不知随了谁。
想起弋安,单允辛就不免想起了尤听容为了这个皇子吃了多少苦头,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算计。
皇子落地之后,涂丞相在前朝联合文官上奏,皇子应该由皇后教养,后宫里,太后亦是仗着孝道人伦向单允辛施压。
单允辛慢悠悠地搁下茶盏,他们的孩子是举世无双的珍宝,做父皇的,应当为他铺一条康庄大道。
“常顺,让肖院使对重华宫的脉案多上点心,盯着点董家举荐上来的那个周太医。”单允辛嘴角勾起凉薄的笑,起身走到了窗格前,“另外……吩咐膳房,重华宫董才人的膳食要格外仔细些,补气养血为宜,不许沾染活血之物。”
既然董才人一头撞了进来,他便帮一帮她,想来若宫里有一个“皇长子”,而后他与尤听容的孩子便能更安乐些。
凭董才人的出身,她若得了孩子,想必够皇后忙得了。
常顺心里咯噔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活血之物是孕妇忌食的。
董才人秽乱后宫,皇上不仅轻纵过去,还帮着遮掩;现在竟然……竟然还打算让董才人生一个孽障充作皇子不成?
常顺心中巨震,愣了几息,在单允辛蹙眉转过头来后,才回过神来,赶紧垂首回复道:“奴才遵命!”
——
宜秋宫
尤听容将单允辛赏的那个揪木棋盘取了出来,此时侧坐在矮桌旁,正独自走棋。
旁边就是一个黄铜的鸳鸯戏水纹样的铜炉,炉身是细菱格的镂空,可使得四周通暖,但也加速了空气流通,让木炭消耗的更快,更易产生烟尘。
可殿中却闻不见丝毫烟味,烧的是上好的乌岡木炭,这样一天下来,寻常嫔妃根本消耗不起。
尤听容进宫不过两天,宜秋宫上下对这个新主子已经是俯首帖耳,莫有不从,
一则是因为尤听容虽然并非高门大户出身,可管理起宫人来赏罚分明,规矩极正;二则,宫人们也不是傻子,只看这殿中的布置、宜才人每日的吃穿用度,就知这位是被偏待的,自然不敢小瞧。
宫人们各司其职,内殿只留了门帘处一个宫女留侍待命,青町和兰影二人近身侍奉,
尤听容正一手拿着棋谱,一手在棋盘上走棋摆子,因为暖榻靠着窗格,隐约可以听见外头人说话声。
宜秋宫院子里,向荆又挡了一拨前来请安拜访的嫔妃,“采女的心意,才人心领了,实在是才人身子不适,不便见人。”
宜才人第一天入宫就罚了正得宠的顺御女,而后帝后相继表态,满宫的嫔妃都闻风而动,知道宜才人虽然进宫的原因不光彩,但架不住皇上愿意惯着,连皇后都要卖她几分面子,那些不得意的采女们成群结队地来拜见。
再者,现在尤听娇还在宜秋宫门口跪着,尤听娇得宠的时候可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她的笑话多的是人想看,每日从宜秋宫前经过的人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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