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这才笑呵呵退下,只是董才人却一脸怅然若失地坐回榻上,随手招呼绿凝送张福出去。
绿凝将张福送到钦安殿台阶下,按惯例给张福塞银子,却一把被张福顺势拽着手拉到了拐角无人处。
正满心疑惑之时,张福含笑递过来一个信封并一个红色的小锦囊,“绿凝姑娘的家中长辈托人带了些东西,瞧一瞧吧。”
绿凝打开来一看,母亲碎碎念了一些家中琐事,一切都欣欣向荣,关心了她的安康……在末尾,要她好生为主子效力,回报主子的恩情。
一颗心已经提了上来,再打开锦囊一看,两样东西,一个银戒指和一个薄薄的长命锁。
她都认得,银戒指是母亲为她打的首饰,内圈还有一个小小的树叶图案,母亲收了许多年,即便家中败落也不曾当了,说是要留给她做嫁妆的。
至于这个长命锁,是绿凝入宫后攒了一笔小钱后托内宫局为弟弟打的。
都是既珍贵又有寓意的东西,母亲绝不可能将东西随便给别人……
绿凝满脸紧张地抬头看向张福,“张公公这是何意?”
张福脸上一贯的笑容荡然无存,阴沉着一双眼死死地盯在绿凝身上,“这要问绿凝姑娘你自己,你的性命,你父母兄弟的性命,你还想不想保?”
绿凝膝盖一软,被张福牢牢托住,“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董才人之事,你隐瞒不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绿凝的泪水奔涌而出,声音里是剧烈的颤抖和恐慌,“张公公饶命,主子以奴婢的身家性命相要挟,奴婢实在是不敢背主……”
“主子?”张福冷笑,“绿凝姑娘,这宫里叫‘主子’的不少,可真正的主子只有一个,跟对了人,你的忠心可以助你显贵,可若瞎了眼看错了,这份忠心可是会杀人的。”
“你知道足够牵连她身家性命的秘密,她真的会让你活吗?”张福碰了她额头上包着的纱布,“或许下一次,那个茶壶就换成了铜壶,足以砸碎你的头骨。”
张福往绿凝捏着东西的手上拍了拍,轻飘飘的,却如重锤将绿凝钉在原地,“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绿凝攥着信纸的手用力收紧,眼睛里的挣扎犹豫渐渐平复,坚定地看着张福,“奴婢明白了,公公放心,只求公公能留奴婢的母亲和弟弟一条贱命。”
张福笑着点了头,“好好去才人面前当差吧,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绿凝飞快地抹了眼泪,恢复了镇定,往东侧殿去了。
——
皇帝的旨意很快就传遍了六宫,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宫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宫里的嫔妃们多的是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的,皇后的戒备心又重,心思也活络起来,多的是想另辟蹊径投靠董才人的。
次日凤仪宫请安,皇后晚了好一会儿,让众人在庭院内吹着冷风苦等。
尤听容知道按皇后的脾气,她自己舒坦必然是要变着法朝别人撒气,特地披了一件厚实的皮草,避开了风口站在廊下,青町替尤听容拢紧了披风。
待进了殿,茶都喝了一盏了,皇后才垂着眼被秋弥扶出来,众人起身请安,“嫔妾等请皇后娘娘安,娘娘千岁金安。”
皇后抬手叫起,尤听容趁机打量了一眼,纵容上了妆,可神色上的憔悴是骗不了人的,显然是夜里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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