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是谁要跟他们过不去!”
李卫平愕然,裴观臣一向不喜管闲事,这次怎么......
“好!”
凌槐绿穿着盘扣青花夹衣,口罩头巾裹严实,依然塞了个小枕头在肚子里,一副身怀六甲的模样,出现在了南溪街。
她才走到南溪街,就意外遇上了赵秀华,身边还带着凌玉娇。
“娇娇,你听妈说,你王叔店里买衣服,一个月工资给你三十块,还管中午一顿饭,这条件挺好的!”
凌槐绿瞧着两人在南溪街街口一个流动馄饨摊上吃饭,也跟着坐了下来。
老板娘问:“大姐,你吃点啥?”
凌槐绿操着隔壁蓉仙市的口音:“我要一个小碗馄饨!”
赵秀华也没留意到身后人,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凌玉娇:“娇娇,早上9点上班,下午7点下班,干干净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这工作哪儿不好了?”
凌玉娇把筷子一拍:“哪儿好了?从早上到晚上,一天要上10个小时的班,点头哈腰给人当孙子一样,累死累活一个月才30块。
凌槐绿啥也不干,裴局长一个月给她80块,海城那头,还会给她贴补,她一个月少说也有一百块,她跟那个瘫子就是一个月吃一头猪,也吃不了那么多钱!
我上次瞧见她,长胖了也白了,衣服也和从前穿的不一样了。
妈,她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乡下丫头,凭啥比我一个高中生还过得好?”
上次见到凌槐绿,她就忍不住一阵嫉妒,才会想着收拾她,没想到,被那小贱人给逃脱了不说,还害得她跟宋玉娟关系也不大好。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那钱,就是她放进凌槐绿口袋里的,咋就不见了?
凌槐绿没想到,凌玉娇对她的怨念,居然这么大。
“娇娇!”赵秀华苦口婆心劝道:“她那钱再多又咋样,裴正昌儿子都四岁了,他妈也生了个闺女,眼下两口子还念着儿子,等小的长大了,读书工作结婚哪样不得花钱,后头娶的就会不乐意。
你等着看,那会儿裴正昌那钱还能这么爽快不?
到那时,伺候人半辈子的凌槐绿,啥也不会,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她能干啥?
她要是去上班,屋里那个废物又咋办?
没孩子还好,要是有了孩子,大的小的能把她给拖累死,你别光看她眼前风光,不想想她往后心酸啊!”
凌槐绿捏着筷子的手一顿,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裴正昌不可能管裴观臣一辈子,父子之间的情分,当初儿子被他牵连的愧疚,随着小儿子渐渐长大,这些都会逐渐淡去。
她从来没想过要靠别人,这世上谁都靠不住,靠自己才是王道。
背后,凌玉娇心情好了不少:“那我也不想卖衣服,干个体多丢人呐,妈,要不你让我爸想想法子,把我弄去公安局上班,再不,找个小学当老师也可以啊!”
个体啥也没有,有正经工作的单位多好,过年有福利,管分房管退休还管子女上学问题,再说了,有份正经体面的工作,她在宋朝晖面前,也能抬起头来不是。
赵秀华叹了口气:“妈也不是没给你打听,主要是现在工位不像以前自由,管的越来越严了,有工作的人,都等着干不动给儿女接班,哪儿舍得卖出来呢。
你先干着,等妈打听的有眉目了,再给你换工作好不好?”
凌玉娇还是不大高兴,一个月三十块,根本不够她花。
百货大楼最近来了好多新的化妆品,连宋玉娟那个麸皮大饼脸,抹了那粉之后都白了好多,她也想让自己漂亮一点。
“妈,他工资太低了,你就不能给他说说,让他给我五十嘛!”
赵秀华拗不过她,只得哄道:“你先去上班,我去跟你王叔讲讲,要是他不给,妈这儿给你贴补,行了吧!”
“嗯,妈你真好!”凌玉娇抱着赵秀华开始撒娇。
便是不用回头看,凌槐绿也能感觉到母女之间的亲昵,饶是前世早已见惯了的场面,心还是有些难受。
赵秀华带着凌玉娇去了王全贵的服装店“蝴蝶美人”!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王全贵领着赵秀华出来,两人一路往家里去。
凌槐绿悄摸跟在后头,亲眼瞧着他们进了王钊所说的地址,这才放心下来,扭头去了街上。
“师傅,我家里出了点事,麻烦你给帮忙去趟肥皂厂!”凌槐绿塞给三蹦子师傅五块钱,将人给打发走了,又转身回去盯着。
她得算好时间,万一王全贵是个不中用的,连半个小时都坚持不了,她得帮忙助兴啊。
她四下扫了一眼见没人,飞快爬上王全贵家外面的榆树,随后进入空间消失不见,观察着院里两人动静。
两人进了屋里,反倒没那么猴急。
赵秀华系上围裙就去炒菜,王全贵则是取出一瓶二锅头,抓了一碟花生米出来。
菜很快上了桌,两人倒酒吃了起来。
王全贵几杯酒下肚,人就有些醉意了:“秀华,你是晓得的,我打你读书那会儿,我....我就相中你了,要不,你跟凌文海那老东西离婚,跟哥算了!”
赵秀华没怎么醉,一把拍开他的手:“说啥呢,儿女都那么大了,离婚?我工作不要了!”
王全贵搂着她满口酒气道:“秀华妹子,你是不是....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我咋会!”
“你有,你看不起我干个体的,工作没凌文海体面!”
“没有,你喝多了!”
“没喝多,我给你证明!”
趴在树上的凌槐绿视野开阔,透过那扇小窗,将里头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估摸着觉得,这会儿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行事没个顾忌,那声儿一声比一声大。
凌槐绿在空间里,把酒精浇在棉花上,点燃用弹弓射了出去,刚好射中王全贵家准备的生火报纸。
报纸燃起顺着墙根点燃了盖白菜的毡布,烟雾逐渐弥漫,里头的人还一无所觉。
“着火了!”凌槐绿尖着嗓门喊了两声,又赶紧躲进了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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