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这就是你目前所有的手段了吗?”
宸王暗暗冷笑一声,他所伪造的证据,可不是要让皇后他们信服,只要父皇信了,那不就行了?
宸王没有回应皇后,只眼底带着泪光看向皇上。
“父皇……人证物证俱全,母后却还一心要护住她的心腹,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了吗?儿臣知道让父皇动摇国之根本,来处置母后这真的很难,可人犯了错总要受罚,不能因为她是皇后,就能知法犯法,肆意地残害人命,而得不到任何的处罚。”
“这次受害者是母妃,那下一次呢,说不定她就会胆子大到,要对父皇您动手……”
皇后满脸都是震怒,冲着宸王冷声呵斥:“宸王,你大胆……”
宸王匍匐跪地,“是,是儿臣越矩了,可儿臣只是想为母妃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为人子女,若是不能帮母妃申冤,那就不配为人子,不配活在这世上。”
皇后实在被宸王的无耻给气到了。
她忍不住冷笑连连:“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卑鄙无耻的栽赃与陷害。”
“宸王,秦贵妃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宸王眼底满是悲痛:“儿臣心知肚明?母后你这话说得,儿臣真的听不明白……事到如今,母后你还执迷不悟,抵死不认。”
“父皇……还请你可怜可怜儿臣,一定要为母妃讨回一个公道啊……儿臣求您了,求求你了。”
宸王哭得可怜,伤心欲绝至极。
秦广鹏也跟着磕头叩首,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皇上的心里痛苦至极。
他闭了闭眼睛,满脸都是疲惫:“皇后,你还是不肯认吗?”
皇后挺直脊背,冷笑一声:“不是臣妾做的事,臣妾为什么要认?”
皇上深深舒了口气,他当即便要下旨:“证据确凿的事情,你不认也得认,念在太子与嘉阳的份上,朕也不重罚于你,就收回你手中的管理六宫之权,贬为贤妃禁足一年。”
皇后的脸色惨白一片。
她眼底满是嘲弄与愤怒:“为了她,你果然不会再顾全什么大局了,如果不是看在我护国公府还有用的地方,你是不是想为了给秦茹雪报仇,直接处死臣妾了?”
“她到底是你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臣妾与你夫妻几十载,终究比不过秦茹雪在你心里的位置。”
“呵……这些年臣妾活得就像是一个笑话。真是太可笑了,臣妾曾经居然还奢求过你的爱意?身为帝王,哪有什么情与爱啊,是臣妾愚钝,蠢笨了。”
她眼角滑落一行行的清泪,这是最后一次为了这个男人而哭。
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他掉一颗眼泪。
她仰头,将泪水给逼回去。
揪着袖子,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
皇上的心,不知为何看着皇后那双泪眼,猛然一揪。
他皱眉,忍不住说道:“你做错了事,害了雪儿的命,你不承认就算了,居然还强词夺理?”
顾若翾再也忍不住,抬起手来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精彩……真的很精彩。父皇是一心认定,秦贵妃是母妃所杀吗?”
“既然皇兄的证据,已经摆上来,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儿臣,为母后自辩证明无罪了?”
皇上眼底满是诧异:“你什么意思?”
宸王忍不住冲着顾若翾呵斥:“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一个女子,又是小辈,轮得到你来说话吗?”
顾若翾冷笑一声,她二话不说走上前,抬起手来便朝着宸王的脸庞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是为了你刚刚对我母后不敬的惩罚。”
宸王彻底懵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顾若翾居然会突然打他。
他眼底满是惊诧,声音都不由得变了形:“你,你疯了不成?”
“你居然敢打本王?本王可是你的皇兄……”
顾若翾反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你做子女的人,都敢对嫡母不敬,我又为何不能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今天,我就是打你了,你能奈我何?”
宸王气坏了,他一连被顾若翾打了两耳光。
他恼得咬牙切齿,当即便站起身来想要打回来,一泄心头之恨。
顾冕之趋步上前,抓住了宸王的手腕,他眉眼黑沉的看着宸王:“你敢动若若一手指试试?”
皇上气怒无比,他抓起茶盏,狠狠地朝着地上砸去。
“你们干什么?当着朕的面,这是都要造反吗?”
“你们还有没有人将朕放在眼里?”
顾冕之狠狠地甩开宸王,拉着顾若翾的手,退后几步,抬头看向皇上。
“父皇,宸王提供的一些证据,儿臣与若若都不服气,我们手里也有一些证据,不知道父皇可否允许,让我们替母后自辩?”
“宸王为了秦贵妃如此孝心可嘉,我们也不能落后了。否则,这世上唯有他一个孝顺的人,我们都是不孝之人了。”
宸王气恼地吐了一口血沫。
刚刚顾若翾那两耳光,直接打得他最近都冒血了。
这臭丫头够狠!
他看着顾若翾的目光,都是阴恻恻,阴森至极。
顾若翾冷笑一声,抬了抬下巴丝毫不惧地回视。
彼此双方,在皇上面前是第一次都撕开了虚伪的面具。
皇上眉眼间都是疲惫,他看着皇后那双充满失望,嘲弄的眼睛。
他摆了摆手,“罢了,有什么想说的,想呈现的证据,你们都弄上来。朕今日,就看看……到底孰是孰非。”
顾冕之拍了拍手,下一刻林郁便从外面进来,他手里提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整个人奄奄一息。
林郁将血人,丢在了地上。
他屈膝跪在地上:“此人名叫张海……乃是同仁堂的掌柜。一个月前,有人戴着斗笠,穿着一身夜行衣,曾经闯入他的药铺,逼迫他按照方子,研制出一味毒药。”
“而那副毒药的成分,几乎和秦贵妃中的毒一模一样。”
宸王的身子轻轻一颤,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瘫软在地的那个血人。
他的脸色渐渐地变了。
林郁踢了踢张海:“说,你都知道了一些什么?这是陛下,倘若你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陛下绝不会饶了你,乃至你的全族。”
张海吓坏了,他原本就被太子的身份给吓破了胆儿,如今又见到了陛下,在天子面前他如何敢撒谎?
他若是撒了谎,不单单要死,还要连累他的父母子女……
张海几乎不用怎么审问,他就立刻全都招了:“我招……我全都说了。”
“那个人身穿黑衣,身材高大……时常在半夜时分进入我的药铺。他总是用一块黑巾遮住面容,声音也是变了音的,草民见到这样的人,不得不提防,他又让我研制那样恶毒的毒药,草民为了自保,就偷偷尾随在他身后了几次。”
“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草民好几次跟到半路,都不再继续跟了,但下一次等他离开药铺,草民就会在他经过的路上,提前潜伏着,再继续盯着他下一段路。”
“就这样反复几次,草民终于摸到了他所去的地方。谁知道,他最后居然……居然进了秦府的后门。”
皇上的身子一顿,他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秦府的后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秦贵妃所中的毒,是秦府的人研制出来,故意害了她吗?”
“秦府可是秦贵妃的娘家,秦广鹏更是她的亲哥哥,哪有至亲至爱之人,来残害自己的亲人的?这不荒唐吗?”
皇上觉得实在荒谬,他一点也不信这个张海的话。
张海连忙磕头叩首:“草民没有说谎,草民无意间,曾经看见过那人面容……草民可以描述出那人的相貌。”
顾冕之看着皇上蜡黄的脸色,他不由得冷笑一声。
陛下这是怕了吧?
他怕背后的真相,是他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的反应才这样激烈。
他扭头又看了眼宸王,宸王这会儿极其安静,再不向之前那样暴躁。
只是他微微战栗的双手,出卖了他表面的冷静与淡然。
真有意思!
当他遮掩的真相,被一点点剥开,不知道他会是如何的反应呢?
这一次,为了又为了保住自己,而继续选择至亲之人呢?
他真的很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为了自保而狗咬狗的戏码。
“儿臣派人寻了个技术高超的画师,应该能根据张海所描述的……勾勒出那人的五官轮廓。”顾若翾接着说道。
皇上张了张嘴,想要阻止,顾若翾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拍了拍手便有人带了一个画师入内。
画架子摆好,张海便开始描述那个人五官长相。
随着画像一点点的勾勒出来,很快就一张熟悉的面容,便渐渐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看着那幅画像,他眼底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张海从未与秦府有过交集,倘若他在说谎,他根本就不可能如此清晰地描述出那人的长相。
所以张海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皇上压住心头的惊涛骇浪……他扭头看向秦广鹏:“朕记得……这是你秦家的管家?”
秦广鹏嗡的一声,他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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