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脾气不好,谁若是得罪了我,别管她是谁,我都不会轻易饶恕。”
周氏哪里敢再继续隐瞒,秦诗柔的狠,她刚刚是亲眼见证了,她怎么可能敢得罪她。
她连忙回道:“郡主息怒,我说,我这就说。”
“那贱妇她……她并没有死。哎呀,这一场阴差阳错,说起来还与那菊儿有关呢。”
她当即便将昨日的情景,一一叙述。
“菊儿想爬阿臣的床,岂知被云惜发现。云惜恼怒,便让一个小厮毁了菊儿的清白。菊儿由此怀恨上云惜,在她得知我熬的汤药有问题后,她便神不知鬼不觉偷偷将药调换了。以此报复云惜,毁了她清白断了她念想的仇。”
周氏满脸都是恼怒:“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这几日的毒药全被云惜给喝了,云惜毒性发作,差点死了……如今也就只剩十多年的寿命。呜呜,我可怜的云惜啊。”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呜咽哭了起来。
秦诗柔听得心头火气,腾的一下子冒了上来。
“那个贱婢,居然坏了这样的大事?我刚刚那样惩治她,岂不是太过便宜她了?”
“贱人,真是该死,活该被千刀万剐了才行。”
初云惊得双膝颤颤,跌跪在地:“郡主息怒。”
秦诗柔咬牙切齿看向初云:“去,你去派人将那菊儿的尸体丢到深山里去。深山里多的是食肉野生动物,她怎么配留个全尸?”
即使如此,也无法消弭她心中的怒意与恼恨。
周氏偷偷看了眼满脸阴鸷,面容狰狞的秦诗柔。
这芳华郡主发起怒来,可真是太可怕了。
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温柔贤良的模样。
周氏抿着唇角,有心想要引导秦诗柔的手,彻底除掉那农妇,所以她大着胆子继续说道:“翾娘命大这才侥幸活了下来,阿臣来不及再做其他的处理,就匆匆参加殿试去了。”
“郡主,你看……现在该如何处置她?其实阿臣对她还是有些心软的,屡屡不愿意下狠手。”
最后这句话彻底地戳中了秦诗柔心中的要害。
她目光阴冷地看着周氏:“阿郎对那农妇,居然还有余情?”
周氏脸色泛白,连忙解释:“阿臣就是心软,心地纯良。翾娘到底是陪他吃了三年苦的,他一时间不忍下手,这是人之常情。”
“其实阿臣从来都不喜欢她,不过是当初看她孤苦无依,没人照拂。所以才心软娶了她为妻,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家而已。”
“郡主,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对其他人说。其实阿臣与翾娘他们成亲三年,到了今日都没能圆房呢。”
秦诗柔一听这话,一双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氏:“伯母此话当真?他们成婚三年,居然都没圆房?这是为何?”
周氏瞅了眼四周,凑近秦诗柔的耳畔。
“自然是因为阿臣对她并没有儿女私情啊。所以阿臣一直用要考取了功名后,才有心思圆房的话,来堵住翾娘的嘴。这些年她是日日夜夜无怨无悔地独守空房,她也是个蠢的,居然傻傻的信了,无论对阿臣还是对我们沈家,都是掏心掏肺的付出。”
秦诗柔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她忍不住勾唇,低声笑了。
“没想到,阿郎居然还给我留了这么一个惊喜。”
“他们居然从来都没圆过房……既然如此,那还留着她这么一个摆设干什么?趁着阿郎还没回来,我们抓紧时间处理了她。”
周氏连忙点头附和。
她当即便带着秦诗柔,朝着翩若院而去。
秦诗柔派人封锁住了翩若院四周。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这也方便她们待会动手。
周氏顿时精神抖擞,终于要除掉那个低贱的农妇了。她家阿臣前途无量,决不能让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拖累了阿臣的前途。
她待会定然要站在一旁看着,什么事情都让郡主去做,她决不能轻易插手,留下什么把柄。
她们刚刚踏入院子,顾若翾的咳嗽声便缓缓传来。
秦诗柔捏着帕子堵住了唇鼻,她扫了初云一眼。
初云顿时看明白了秦诗柔的意思。
她冲到房门前,抬起脚来狠狠地踹开房门。
“谁……”顾若翾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初云俯身搀扶着秦诗柔,一步步踏入了室内。
听到这个声音,秦诗柔莫名觉得有些耳熟。但她并没放在心上,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面容相似的人都有,更何况是声音相似的呢。
周氏跟在后面,挺直了腰背。
她想,到了这一步,也该不需要演戏。这些时日,她装得挺累,如今终于卸下伪装的面具,她顿时觉得舒爽无比。
秦诗柔的眼里满是轻蔑,看都不看顾若翾,直接寻了个空位缓缓的落坐。
“伯母……这就是你家那个病恹恹,将要命不久矣的儿媳吗?”
周氏连忙附和应声:“回郡主的话,她正是阿臣的发妻翾娘。”
发妻这两个字,让秦诗柔极为不悦。
她忍不住轻笑一声,言语中满是嘲讽:“这么一个低贱的农妇,也配成为阿郎的发妻?”
“伯母,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孤女?”
周氏无奈地叹息一声,望着顾若翾的目光,全是赤裸裸的轻蔑:“都怪我们家阿臣心善,看她孤苦无依无人照拂,便起了善心收留她在沈家。”
顾若翾从床榻上缓缓地撑起身子,她眉眼泛红地看着周氏:“娘,这人是谁?”
“她是来干什么的?你为何要这样贬低我?我们相依为命多年,你不是拿我当亲闺女看待的吗?你如今怎么突然就变了态度?”
周氏看着她那副憔悴病恹恹的模样,她心里的厌烦更加浓郁。
她再也忍不住冲到顾若翾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贱妇,要不是当初我家阿臣看你可怜,你以为你能有资格成为阿臣的妻子吗?”
“如今阿臣考取了功名,当了状元郎,你也不拿着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配得上阿臣。我若是你,早该有自知之明,羞愧地求着我们沈家,给你一纸休书离去。可你倒好偏偏装疯卖傻,死赖在我们沈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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