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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光明现身


杨开此时也吃完了,放下筷子出言说道,“回去吧,比武之前你总要做些准备。师父临行之前已经将周天神功完整的口诀传给了我,我也要抓紧时间练功。”
长生点头同意,起身付账。
二人同行了一段儿,随后各回住处。
此时是下午申时,长生回到客栈问过李宗源,得知张墨并没有回来找过自己,本想上楼去,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告知李宗源自己要骑马出城一趟,晚上城门关闭之前一定回来,随后带着黑公子自西门出城。
城里大部分街道都能骑马,只是不能纵马,不过长生在城里并没有骑马,而是牵马出城,出城之后才骑马西去。
他没有既定的去处,此番出城只有两个目的,一是遛遛马,二是寻个僻静之处练练武功,晋身淡蓝灵气之后他还没有操习演练。
朝廷比武在即,远来的江湖中人此时仍在零零散散的往长安来,沿途不时可以看到不同衣着的江湖中人,长生策马飞驰了几十里,拐上岔路之后又往山中行了十几里,最终自一处地势较高的树林停了下来。
自高处可以俯望四周,确保不会有人跟踪窥视。
实则包括武功在内的所有技艺,在学会了之后都不会轻易忘记,但长时间不练习,势必会生疏,实则这几日也不足以令他的武功荒废,但长生却不敢懈怠,眼下敌暗我明,而且局势异常复杂,他必须保证自己随时处于最佳状态。
他自创的武功是以追风鬼步为基础的,常人练武都是下盘生根,而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脚下无根,浑身是根,不管什么姿势他都可以保持平衡并从容出手。
除此之外就是快,即便已经够快了也并不满足,而是精益求精,快中求快,一快再快。
最后的杀手锏就是混元神功,不管是纯阳灵气还是纯阴灵气,都不是常人所能抵御和耐受的。
对于朝廷的比武他的压力并不大,压力最大的是倪府的比武招亲,打擂是最累人的,好在他有混元神功,混元神功所得灵气极耐消耗,但现在的问题是只知己而不知彼,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倒不担心自己的武功会被谁看出破绽,因为事发当晚他并没有尽出全力,看到他施展武功的那些人也只知道他的动作很快,并没有见识到他鬼魅一般的步法和诡异的攻击手段,只有那对红衣男女与他对战过招,但张墨说得对,无凭无据,怀疑也白搭。
没了后顾之忧,他也就不用有所藏掖,比武当日可以全力以赴。
他所用的武功没有固定招式,只有四种尺度,那就是打死,打残,打伤,打倒。
他熟读千金翼方,且练气走的是大周天的路子,熟知周身经络气穴,想打死就打关联心脉的重穴,想打残就打关联筋骨的大穴,想打伤就打牵连五脏六腑的中穴,想打倒就打那些无关紧要的旁穴。
动手之初就要定下来要打到什么程度,只有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达到什么目的,动手之后才能心无旁骛,一往无前。
足足沉吟了一炷香,长生才开始操习演练。
他之所以犹豫这么久,乃是因为他一直在打残和打伤之间摇摆,他内心深处感觉打伤就够了,却又担心自己对对手仁慈,对手却不对自己手软,最终他还是决定下重手,虽不打残却打成重伤,直接震慑对手,惩前毖后。
他虽然不太赞同陈立秋火烧平康坊的作法,却不得不承认陈立秋此举的确起到了震慑的效果,平康坊被烧掉之后并没有重建,虽然不知道罪臣的妻女都被送到哪儿去了,至少她们没有再被逼良为娼。
比武招亲时直接下重手,上来一个就重伤一个,挑衅的代价越重,敢挑衅的人就越少。如果挑衅和冒犯不需要付出代价,那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来叫唤两声。
由深红升玄晋身淡蓝洞玄乃是质变的大进阶,身法更快,威力更大,灵气恢复的速度也更快,尤其纯阴灵气和纯阳灵气,全力催发纯阴灵气,整个树身都会瞬间蒙上一层厚厚的寒霜。
相较于纯阳灵气,他更喜欢催动纯阴灵气,倒不是纯阴灵气威力更大,而是将对手冻僵之后对手还有复苏恢复的可能,而纯阳灵气相当于高温灼伤,一经催动会给对手留下不可回逆的重创。
以洞玄淡蓝灵气催动纯阴灵气已经可以令树木瞬间结霜,倘若晋身紫气,怕是瞬间就能将对手彻底冰封。
日落之前长生赶回了长安,他没有将灵气彻底耗空以此检视自己的灵气能支撑多久,城里的情况瞬息万变,他得留下足够灵气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回到客栈,李宗源迎了上来,告诉他下午高大人府上的下人送来了一盒点心,据送点心的丫鬟说是张墨感觉好吃,特意让她送点过来给他尝尝。
李宗源也知道一些消息,据他所说这个高大人一直跟龙虎山的关系不错,高大人的母亲八十大寿,留张墨在府上盘桓滞留,而张善则被另外几个世交的居士请去讲经论道去了。
道谢过后,长生回到房间,打开木盒拿出了里面的点心,但木盒里除了点心并无书信。
长生一直想见张墨,如果见到张墨,他可以请教张墨比武招亲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应对,但眼下张墨和张善忙的焦头烂额,他也见不到二人。
不过仔细想来也不对,倪家是龙虎山最大的信众,倪家比武招亲一事张善和张墨不应该一无所知,他们二人应该抽空给自己一些指点才是,这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长生现在哪有心思吃点心,躺卧在床胡思乱想,对于倪晨伊,张墨也曾表过态,如果想与倪晨伊交往,一定要征得其父亲的同意,但自己连倪倬的面儿都没见着,天知道倪倬心里在想什么。
想了许久,最终也坦然了,张善和张墨没有态度,实则已经是他们的态度了,他们尊重他的意见,不管他怎么做,他们都理解。
这一觉睡的还是比较踏实的,次日长生没有再出门,晚上吃的比较多,因为明天自己很可能吃不上早饭了。
当晚他是合衣睡的,窗户也一直是虚掩的,五更时分,楼下传来了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
由于这时候客人都没起床,楼下的脚步声长生便听的很是清楚,伙计询问‘官爷有何贵干?’对方的回应是‘刑部办案,让开。’
由于事先早有心理准备,长生也并不感觉意外,大理寺少卿温公仪上次过来碰了一鼻子灰,让倪晨伊好一顿数落,这次不接这得罪人的差事了,换成刑部的人来了。
长生本想带走包袱,想过之后又将包袱留在了房间里,包袱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把寒月刀他也留下了,刑部总不敢把他的兵器给私吞了。
眼见这群官差要往楼上去,伙计再度阻拦,“官爷,楼上住的都是贵客,你们可不能随便抓人哪。”
“我们不抓人,有件案子想向三生道长请教,我们此来是请他过去喝茶的。”有人说道。
长生此时已经到得窗边,楼下众人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喝茶,一派胡言,官差之所以这么说乃是为自己留下退路,倘若事后张善等人恼火问罪,他们也能有所说辞,官差的确不会抓他严刑拷打,但把他关上一天就要了命了。
在官差敲门之前,长生就跳窗离开了房间,由于事先已经多次观察过移动路线,离开之后直接飞檐走壁,轻车熟路的去了倪府南面的一处官邸,官邸后院是处花园,由于已是冬日,花都没了,来的人少,他就坐在后屋和东厢的拐角处。
自此处可以清楚的看到倪府门前的情况,倪府前的广场上此时已经搭建了一座高大的擂台,离地足有两丈,长宽皆为九丈,下面全由整根圆木支撑,密密麻麻,整个擂台包括承重的圆木都被刷上了大红朱漆,气派而喜庆。
倪倬被封国公,有资格建造如城门那般可以待人的门楼,此时门楼上已经铺红挂彩,门楼正中有个宽大的座椅,无疑是比武招亲时倪晨伊的座位。
虽然时辰尚早,倪府门前的广场上已经来了近百人,大部分是江湖中人,还有不少售卖瓜果和面饼早茶的商贩,长安的民众多有见识,知道哪里能赚到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自四面八方赶了过来,起初长生还能大致估算人数,到得后来倪府前面偌大的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便是没有三千,两千也肯定不止了。
人越来越多,开始往外围扩散,长生所在的地方也不安全了,眼见丫鬟们已经走上了门楼,倪府的护院也已经八方就位,长生离开藏身之处挤进了人群。
他没有在人群中多做滞留,而是径直穿过人群来到了擂台下面,反正早晚都得跳出来,也不行那藏头露尾之举了,他也懒得拿捏时机,捡什么便宜,干脆第一个站出来,直接打满全场。
想到此处,深深呼吸,转而旋身离地,落于擂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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