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大头呼喊,二人便停止交谈,往大帐入席。
由于是庆功宴,酒菜准备的极为丰盛,长近两丈的长桌全被摆满,西域特产的各种美食和酒水应有尽有,堪称奢靡。
虽然知道这是倪晨伊的一片心意,长生仍然忍不住出言抱怨,“这么多,如何吃得完。”
“放心吧,吃得完,”倪晨伊将长生拉上主位,“咱们吃罢,还有丫鬟和下人呢。”
听得倪晨伊言语,长生亦没有再说什么,眼下赈灾的米粮正在源源不断的运往中土,己方众人先前抢夺灵符多有凶险,偶尔奢侈一次也不算十恶不赦。
待长生落座主位,倪晨伊自坐右副,众人各自落座,正式开席。
此番争夺灵符,己方众人大获全胜,众人心情大好,席间推杯换盏,大快朵颐的同时畅饮开怀。
巳时开席,一直吃到午后未时方才散席,倪晨伊乃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通人情,明事理,纵有万般不舍,却不扭捏纠缠,见众人酒足饭饱,便主动催促长生等人动身上路。
长生等人亦不耽搁,带上倪晨伊为众人准备的干粮食水便动身启程,虽然烈日当空,好在宝马良驹疾驰破风,众人策马疾行,亦不感觉酷暑炎热。
运粮队伍早已启程多日,奈何车马负重,便是昼夜兼程,每日也行不出两百里。长生等人一路狂奔,入更时分便追上了运粮的队伍,不过由于粮队首尾绵延数百里,直到二更时分众人方才赶到队伍的最前方。
押粮的士兵自然认得长生等人,见众人来到,急忙上前见礼。
粮队每天休息两次,一次是下半夜的三更到五更,一次是午后的未时到申时,长生也没有改变粮队的作息时辰,随着粮队走了一个时辰方才停下。
运粮的队伍并没有携带营帐,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卧,长生等人选了处距粮队不远的山坡歇脚。
在仙宫争夺灵符之时,长生曾命杨开尘埃落定之后赶去各个地支所在区域,为地支送去灵气信物,以便于地支万一遇袭,己方众人可以及时驰援,杨开一直记着此事,此番终于抽出时间,便与余一借助虚空玄门同行离开。
眼下乃是酷暑时节,不过白天虽然很是炎热,到了晚上戈壁上却是凉爽非常,大头喂完白姑娘,闲来无事便缠着释玄明一同揣摩灵符。
释玄明正在饮马,没空搭理大头,眼见大头还要纠缠,长生便命其等上片刻,待杨开和余一回返之后再做尝试,届时己方众人尽数在场,对于灵符的威力己方众人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只过了一炷香,杨开和余一便回来了,施展虚空玄门非常耗费灵气,便是二人合力,体内灵气也只够支撑二人往返一处地方,好在此事虽然重要却并不紧急,待二人灵气恢复之后再去下一处。
早在仙宫大头就试过灵符,不过那时检试的并不仔细,眼见杨开和余一回返,便迫不及待的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真汉子,过来。”
不等释玄明接话,长生便抢先开口,将白日里与倪晨伊所说的话冲己方众人复述了一遍。
长生言罢,大头率先表态,“我倒是无所谓,不管留铜符还是留银符都成,不过你们可得想好,这玩意儿要送出去可就是肉包子打狗啦。”
余一接口说道,“这怎么能都成呢,银符和铜符还是有差别的。”
“若是让我说,别说银符了,就是铜符也不给他,”释玄明摇头说道,“柳天林的那枚铜符还是在王爷的提醒下才勉强拿到的,范景明没有半点功劳,凭什么得灵符?”
杨开出言说道,“赌气的话就不要说了,王爷的顾虑是对的,如果进献金符时王爷体内的另外一枚灵符是铜符,皇上势必认为王爷其心不诚。”
若是换做平常时候,大头早就开始叫唤了,但此时这一银一铜都是他的,他若是表达不满,就有吝啬不舍之嫌,故此他只是闭嘴噤声,由长生等人商议决定。
杨开说完,余一和释玄明都没有再接话,他们虽然不满失衡,却也知道杨开所说确有道理。
短暂的沉吟过后,长生开口说道,“此前我曾奏请皇上敕封我二师兄为庆阳刺史,封我三师兄为征南将军,此事皇上一直压着没批,再走两天咱们就到庆阳了,去到庆阳之后看看皇上有没有准我所奏再作计较。”
杨开点头说道,“也好,咱们此前已经将范景明送回了长安,皇上此时已然知道我们要回长安进献金符,如果皇上知恩图报,就会赶在咱们去到庆阳之前准王爷所奏,将庆阳的七万兵马交由三爷统领。”
“杨开说的对,”余一接口说道,“长安的卫戍军和禁卫军加在一起也不过五万,余下的三十万都在张真人手里,如果皇上将庆阳的七万兵马再交到王爷手里,就等同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了王爷,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咱们将一枚银符送给范景明也算是投桃报李。”
“洛阳兵马没有三十万了,只剩下二十万,”长生摆手说道,“张真人先前强攻洛阳,军队死伤惨重,久攻不下张真人方才逆天作法,水淹洛阳。”
见众人已经商定,大头急忙走到长生身旁将银符转移过去,随即抓着短刀走向释玄明,“过来,让我捅一刀。”
释玄明知道逃不掉,只能留在原地配合检试,检试的最终结果是双方都能伤及对方,不过双方在受伤之后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都能很快愈合,只不过愈合的速度远远没有金符来的快速。
折腾过释玄明,大头又去折腾杨开,事实证明铜符并不能伤及银符分毫,不论是以灵气击打还是以兵器戳刺,都只能令杨开感觉疼痛,除此之外并不会造成任何的内伤和外伤。
眼见短刀划不开杨开的胳膊,大头随即取下自己的阴阳轮再做尝试,结果依旧,由此可见纵然有神兵在手,铜符也无法伤及银符。
看到不远处有解手的士兵,大头便高声呼喊,将对方喊了过来,由士兵持拿释玄明的绿沉枪戳刺自己,便是士兵如何用力,绿沉枪都不得破皮进肉。
忙了大半个时辰,大头依旧不肯罢休,眼见释玄明饮马的木桶里还有半桶水,便探头其中,检试的结果是虽有溺水的剧烈痛苦,却不会溺水而亡。
大头玩的兴起,随即发声召唤白姑娘。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释玄明打了个哈欠。
“我不去哪儿,我上天摔下来试试。”大头说道。
不多时,大头呼喊着自空中摔了下来,由于没有反运灵气减缓落势,直接摔了个五体投地,烟尘四起。
长生知道他摔不死,便不曾起身,杨开和余一也坐着没动,只有释玄明过去察看,结果被大头诈死作妖,吓了一跳。
就在众人认为大头再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之时,大头又取出阴阳轮,小心翼翼的划割自己指尖,起初心里没底,只敢划割皮毛,眼见皮肉可以再生,便壮着胆子割下了自己半截小指。
正所谓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令大头龇牙咧嘴,唯恐断指不可再生,急忙捡起断指凑近伤口,断指瞬间接续愈合。
接上断指之后,大头这才想起自己旨在尝试断指能否再生,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再断一次,检试的结果是断指的确能够再生,只不过在断指再生的同时,掉在地上的半截断指亦逐渐消失。
见此情形,己方众人心里有了计较,与其说是断指再生,倒不如说是隔空接续。
“我想想还有啥。”大头歪头看天。
“别折腾了,赶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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