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舟眉头霎那紧拧。
那时候,不正是他被人下药,稀里糊涂和许念禾发生关系,然后许念禾又怀孕的时间吗?
“具体时间记得吗?”他又问。
吴江海当然记得,因为那是他第一次来江洲,而且那一个月,许念禾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还时不时跟他滚个床单。
他过的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怎么会不记得。
当然,贺瑾舟也没有忘记,自己被下药跟许念禾睡的那一晚是哪月哪日。
所以,当听到吴江海报出具体的日期时,他的脸“唰”的一下,直接黑沉到了底。
因为吴江海睡许念禾的时间,正好是发生在他睡了许念禾之后。
既然已经和他发生了关系,而且他当时都承诺了会对许念禾负责,许念禾又为什么还要主动给吴江海睡?
“是你强迫许念禾的,还是她主动的?”他最后问。
“当然是她主动的啊,她当时已经有你护着,如果她不主动,我怎么可能睡得到她,况且,她当时还是个雏呢……”
吴江海哀嚎。
跟吴江海睡的时候,许念禾还是个雏……
贺瑾舟黑眸微眯,霎那恍然。
也就是说,那晚,他根本没有碰许念禾。
那晚他虽然丧失了理智,却没有完全丧失记忆,况且从醒来后身体方方面面的感受,他断定,他那晚确实是和一个女人疯狂纠缠了整晚。
而且,床单还留下了女人的初血。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许念禾,那是谁?
为什么早上他醒来,躺在他身边的人,会是许念禾?
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早就有预谋的?
是谁谋划的这一切?
许念禾吗?
那许念禾流掉的那个孩子呢?
那个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
是吴江海的。
许念禾被下药流产,所有的罪责指向程知鸢,她为什么完全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程知鸢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她知道什么?
贺瑾舟脑子里又像是飞进去了千万只蜜蜂一样,所有的蜜蜂都在“嗡嗡”不断地叫着吵着。
他又开始头痛了,脑袋像是要裂开。
“去把许念禾带过来。”他咬牙,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蹦出来。
“是。”田力立刻打电话,叫人把许念禾送过来。
许念禾住的公寓是贺瑾舟的,离贺氏的办公大楼并不远。
十多分钟许念禾就被送到了。
一路上,许念禾都忐忑不安,即欣喜,又害怕。
欣喜的是,贺瑾舟居然愿意主动见她。
他要见她,是不是他反悔了,不打算送她走了?
她又害怕,害怕自己和吴江海的事情被贺瑾舟知道了。
如果贺瑾舟知道了,他又会怎么对自己?
在许念禾万般忐忑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进了贺瑾舟的办公室。
当一眼看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满脸痛苦,额头豆大颗的汗珠不断往外冒的吴江海时,她吓的脸色唰一下惨白。
比吴江海的还要白。
整个人瞬间愣住,呆若木鸡。
贺瑾舟看着她的反应,即刻,他所有的猜想,全部得到了印证。
一瞬间,他看许念禾的眼神,只剩下厌恶,还有痛恨。
“许念禾,吴江海已经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他开口,嗓音嘶哑,阴翳暗沉,“现在我问,你答,要是再敢隐瞒或者说半个字的假话,我会让你以后每一天的日子,都活的生不如死。”
许念禾闻言,猛地抬头,无比惊恐的朝贺瑾舟看去。
下一秒,她如发了疯的野兽,大吼着朝跪在地上的吴江海冲去。
“吴江海,你为什么要出卖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她一边不停的对吴江海拳打脚踢,一边不断地怒吼。
吴江海原本就因为骨折,无力再支撑跪在那儿,许念禾一踢他,他就倒到了地板上,然后抱着头任由许念禾打骂。
贺瑾舟没心思看许念禾发疯,掀眸看了田力一眼。
田力立即会意,去将许念禾扯开,拉起来,拎到了贺瑾舟的面前。
“阿舟,你不要听他的,他的话你怎么能信呢,他是来害我的,他的话,你千万不能相信啊……”
许念禾惊慌的大嚷着,然后要朝贺瑾舟扑过去。
田力眼疾手快,又将她牢牢抓住,让她再没办法靠近。
许念禾挣扎,大叫,但毫无用处。
“哪晚我被下药,跟我发生关系的女人到底是谁?”贺瑾舟满脸满眼厌恶地睨着她问。
许念禾没想到,他已经猜到了那晚和他发生关系的人不是她。
她又愣了一下,然后,头就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话音才落,马上,她又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那晚你睡的人,当然是我啊,阿舟,那晚你睡的人就是我啊,难道你忘了吗?”
贺瑾舟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不仅是厌恶,还有浓浓的杀意。
他眯着许念禾,一字一句,“我最后问你一遍,那晚跟我发生关系的女人,到底是谁?”
许念禾只看了他一眼,就吓的立刻扭开了头。
但她打死不会说的,一个字也不会说。
贺瑾舟睡过她,她怀上他的孩子流产,已经是现在她对贺瑾舟唯一可以依仗的愧疚,如果让贺瑾舟知道,那晚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程知鸢,那他一定会掐死自己的。
不仅如此,她还成全了程知鸢。
她不会这么傻,她才不会这么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颤抖着,拼命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睡在我身边,你不知道,谁知道?”贺瑾舟情绪彻底失控,怒吼了起来。
许念禾被吓的浑身剧烈哆嗦一下。
下一秒,一股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然后紧跟着,液体就顺着许念禾的双腿流下,滴在她站的那一块地板上。
她被吓尿了。
自从流产大出血失去子宫后,她就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偶尔会小便失禁。
田力和另外几个保镖皱了皱眉头。
吴江海看到都觉得恶心。
贺瑾舟淡淡往下睨了一眼,稍稍平静下来,嗓音却仍旧森寒如罗刹般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晚的女人,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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