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湿润的看着小暖，哽咽道，“对不起。”
小暖摇摇头，“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还能回到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唐艾一会笑一会哭的，从回来之后，第一次如此失态。
洗好澡之后，唐艾抱着小暖来到阳台，母女俩吹着晚风聊天。
小暖问，“妈妈，我是不是又没有爸爸了？”
唐艾，“你觉得霍廷州怎么样？”
“他是个好人，但是你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喜欢。”
小暖愿意跟着霍廷州五年，就说明他确实是尽心尽力了。
但是心里没有接纳他。
小暖像个小大人一样感慨，“在很多时候，我都差点跟他妥协，愿意做他的女儿，但是我一想到他喜欢那个坏女人，我就恨他。”
她指唐情。
小暖道，“我当初差点就可以杀了她了！”
唐艾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以后别做这种傻事。”
小暖钻进唐艾的怀抱，“妈妈。”
唐艾心里软成了水。
母女俩就这么依偎着睡着了。
次日早上，唐艾给小暖洗漱，她还是得去上学的。
给小暖梳头的时候，她意外发现小暖的头上，没有了疤痕。
她轻轻抚摸，心想这八成是霍廷州安排人做的美容手术。
小暖身上的每一寸，都充斥着尊贵的气息。
她被霍廷州养得极好。
唐艾给她扎好头发，“走，妈妈送你去学校。”
一路上，她们都挺开心的。
直到在学校门口，唐艾看到了唐情。
小暖对着唐艾挥手告别，唐艾也举手示意，光线忽明忽暗，唐情的眼神却很是骇人。
门口的学生逐渐消失。
唐情这才慢悠悠的来到唐艾的面前，嗤笑一声，“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妹妹。”
唐艾恍若未闻，转身走人。
唐情不依不饶，一把抓住她的手。
下一秒，藏在四处的保镖跑出来，将唐情给拉开了。
唐艾没有伤到分毫。
她直挺挺的站在那，看着唐情被拉得几乎要双脚离地的样子，轻轻的哼笑一声。
她轻描淡写道，“有什事吗？”
唐情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两个保镖的手指如同钢铁，根本就挣扎不开。
她索性停下来，恶狠狠的瞪着唐艾，“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姐姐的吗？”
“没什么事是吧？”唐艾兀自说道，“那我就不奉陪了。”
她说完就要走。
唐情不甘心，大喊道，“爸爸死了，我要你回去哭丧！”
唐艾猛地一顿，回头看向唐情。
唐情抬起脑袋，“你回不回去？”
半响后，唐艾才消化唐情刚才说的话，“谁死了？”
“你爸爸！”唐情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恶劣，好像人是唐艾杀的一样，“你以前不孝顺，跑到国外去享福，让爸爸一个人在家里吃尽苦头，现在他都死了，你总要回去看一眼吧？”
唐艾心里五味杂陈。
她跟唐名胜没有任何亲情。
但是，那层复杂的血缘关系，还是让她忍不住为之动容。
她靠近了几步，问道，“他怎么死的？为什么这么突然？”
“还不是被你气死的！”
刚说完，就被保镖一脚踹在膝盖上，“给我好好说话！”
唐情疼得直吸气。
她知好歹，眼前的女人不再是从前的唐艾了，她现在身价极高。
所以唐情只能隐忍着，语气好了不少，“爸爸生病很久了，挂不上好的医院，也没有那么多钱治病，一直拖到现在才闭眼睛。”
唐艾垂下眼眸，眉头皱着，没有说话。
唐情，“你要是不回去，你不怕家里的闲话，就不怕午夜梦回，我爸的鬼魂找你索命吗？”
唐艾抿了抿唇，示意保镖把她松开。
唐情感觉自己的膝盖疼得像是要断掉一般。
男人的力气也太大了。
完全不把她当一个女人！
唐情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手指捏紧。
唐艾道，“我跟你回去看看。”
唐情垂着脑袋，勾起唇角。
车子一路开往唐家。
唐情坐在车子里，恍若隔世。
她这五年，为了生存，还债，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
早就从枝头的金凤凰，变成了落魄的野鸡。
她都很久没有坐过这么豪华的车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子更迭换代，很多功能她甚至都没有见过，更没有想到只是一辆车而已，内里可以做得如此奢华。
她坐在唐艾的对面，唐艾闭着眼睛休息。
唐情打量着她。
这一身，非富即贵。
她嘲讽道，“唐艾，当初你跟我说，你只想在北城好好活下去就行，什么都不要，你看看你现在，一身的铜臭味，你还记得当初那个单纯的你吗？”
唐艾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跟往年不同，她此刻任何姿态都充满了自信和从容。
反倒是唐情，在逼仄的空间里呆久了，被唐艾这么一看，反而很不自在。
她眼眸有些躲闪。
唐艾道，“你不就是喜欢单纯的么，现在拿捏不了我了，你就着急了是么？”
唐情冷哼，“当初我可没有欺负你，是你自己不争气，也是你道德败坏，鸠占鹊巢！”
唐艾干脆不睡了，坐起来。
她坐得很优雅，手肘撑着旁边的软椅，目光慵懒的看着唐情，“你是不是说错了，当初鸠占鹊巢的人不是你么？霍廷州一直想报恩的对象，不是轮船上那个被欺负了的傻子？”
唐情一噎，无言以对。
唐艾笑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你计较这件事，我跟你的恩怨，早就过去了，现在我跟你之间，各自过好彼此的生活，谁也别找谁的麻烦，那我们都能长命百岁。”
唐情咬牙道，“你现在什么都有了，跟我说这些当然就轻飘飘的一句话，你可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么？过成什么样，各凭本事。”
“是你自私！”唐情激动说道，“你当初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让霍廷州这么想着你，你死了闭嘴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让霍廷州知道当初那个女人是你？你为什么这么自私，都活不了了，也不愿意把机会留给你的姐姐，你就这么冷血吗？”
看着唐情声嘶力竭，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唐艾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吼得好大声啊。
每一寸都在用力。
可越是搞出大动静，越证明她无能。
她或许这辈子都只能这样子了，再也翻不了身。
想到这里，唐艾就觉得，这一生其实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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