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州觉得也行。
其实他没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只是很想融入这种氛围。
唐艾前去敲门。
很快，小尧就顶着一张黑脸出现在唐艾的视野里。
唐艾吓了一跳，随后忍不住笑。
小尧吊着一张死鱼眼，“阿姨，你太坏了，你都不心疼我的吗！”
唐艾怎么会心疼。
笑还来不及。
霍廷州看着小尧脸上画的熊猫眼和王八，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两个大人进了儿童房。
小暖的房间里是两居室。
卧室在里面，外面是玩耍的地方。
地上铺了毛茸茸的地毯，这个天气坐在上面正合适。
唐艾扑了一层桌布，零食放在上面，琳琅满目。
小暖爱吃甜食，小尧却爱吃清淡的。
跟霍廷州的口味差不多。
当两个人同时伸向同一包零食的时候，空气安静了一瞬。
小尧先开口了。“叔叔，你不会要跟小孩抢零食吃吧？”
霍廷州的手越过那包零食，拿起了旁边的那一袋。
“别自作多情了。”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唐艾没想起来他们俩都爱吃同样的口味，买少了。
她装瞎，当做没看见。
光吃零食不做别的，总觉得有点无聊，几个人就商量着玩游戏。
玩得两个孩子都累了，大人才出去。
关上门，唐艾疲倦的呼出一口气，“可算是睡着了。”
霍廷州回想起刚才做游戏的过程，看着唐艾白净的耳朵，问道，“我感觉你跟那小屁孩认识，你们之前见过面？”
他这话问得，危险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唐艾平静问道，“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们刚才的互动，不像是第一次。”
“我是一位母亲，而且我本来就喜欢小孩子。”
霍廷州又问，“你这么喜欢，怎么不再生一个？”
唐艾的心尖麻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迎难而上，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生呢？”
霍廷州勾了勾唇，“挺好的。”
那笑容在脸上，却不达眼底。
唐艾看得心里发怵，却依旧保持微笑，并不打算为他屈服。
她今晚上来一趟，主要就是为了陪伴孩子，第一次把他们姐弟俩弄到一块玩，还这么明目张胆，说实话，她觉得有一种在刀口上蹦迪的刺激感。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这样的刺激每天都会经历。
夜已深。
唐艾道，“我去公司住，明天早上不用早起。”
霍廷州没做声，只是来到客厅的吧台，调了一杯酒。
他递给唐艾。
“陪我喝一杯。”
他调的酒很香。
唐艾闻着就觉得醉人了。
这段时间时间安排得紧张，唐艾确实需要喝点酒缓冲一下自己的心情。
她抿了一口。
霍廷州看着她粉嫩漂亮的唇，酒下肚之后，很快就上了脸，留下一片迷人的粉红。
他说道，“你的肝脏不好？”
唐艾，“或许是吧，很久没有去体检了，反正我不爱喝酒，平时有应酬，也都是别人替我。”
“陆珩？”
“嗯。”
前面几年，都是她跟陆珩一起走来的。
两人在G国跟北城，都打下了江山。
唐艾抬起头，眼神没有聚焦，“陆珩从未为难过我，他这个人，除了平时私生活不节制之外，其他地方找不出什么弱点。”
霍廷州，“从你嘴里听到夸奖，难得。”
“不难得，我很爱夸人。”唐艾真诚道，“只是，你没有对我好罢了。”
她没法欺骗自己。
总不能昧着良心，说霍廷州是个好男人。
拿什么证据出来显摆呢？
霍廷州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分明也就只喝了一口。
那麻麻的感觉，在心尖上游走一圈，像是一只手反复揉捏，让他感觉呼吸困难。
霍廷州的表情如同一片死水，声音也没有腔调，“嗯。”
他也不反驳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
他们之间，没有太大的仇恨，也没有刻骨铭心的爱。
但就是回不到从前了。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酒味。
唐艾跟霍廷州都喝了不少。
唐艾的身子软软的，靠在吧台上，脑子迷糊，很多问题都快要压不住了。
她问道，“霍廷州，你其实不爱我了，对吧？”
霍廷州捏着空荡荡的酒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唐艾扯了下唇，眯着眼睛道，“其实挺好的，这样对你我都好，我们都要奔赴更好的前程。”
霍廷州的心口被闷敲一棍。
他问，“陆珩是你的前程，为什么你们还做朋友？”
唐艾，“我不会再去耽误任何人，我只想孤身一人，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她抬起脑袋来，突然来了一句，“你跟唐情结婚的时候，不要叫我好不好？”
霍廷州的眼神一凝，“为什么？”
“我不想你过得太好！”唐艾的声音拔高，“霍廷州，我总觉得，你要跟我一样才对，你不该跟普通人一样，有完美的家庭！”
霍廷州的眼底，似乎有什么燃烧了起来。
“你恨我？”他滚了滚喉结。
唐艾笑着摇头，“不，我不恨你。”
酒精作祟，她红了眼眶，“我三十岁了，都说着是最好的年纪，可是……”
可是她觉得，自己最好的年纪，永远是刚遇到霍廷州的那几年！
高中，结婚……
那几年，是唐艾最阴暗的几年，可是，就是太阴暗了，霍廷州的存在才会刻骨铭心。
她无法忘却。
每次不清醒的时候，那段过往都会跳出来折磨唐艾。
让所有的坚强都崩塌。
霍廷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将她扯进了怀里。
唐艾无力抵抗，就这么看着他。
霍廷州问，“那你为什么要把陆珩计划在你的下半生里？为什么不是我？”
唐艾热泪滚滚，“你凭什么？”
她指着楼上，“我把你计划到我的下半生里，那唐情算什么？”
唐情，始终都是唐艾心里的一根刺。
不管霍廷州表达的爱有多浓郁。
不管自己有多爱他，爱到失去理智。
那都不如这根刺来得厉害！
唐艾无法将这根刺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觉得恶心和痛苦。
霍廷州表情凝重，紧紧拥着她，“唐情只是照顾我母亲而已，她学了点东西，我母亲现在离不开她。”
唐艾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清楚。
“什么？”
霍廷州却很清醒，再次说道，“我是说，唐情从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我没有爱过她。”
唐艾听清了。
她的心仿佛飘了起来。
“那霍廷州，你爱谁？”
霍廷州的眼神一顿。
四目相对，两人的呼吸纠缠，肌肤跟心脏都近得令人心惊胆战。
空气静默了很久，霍廷州才道，“唐艾，我爱你。”
唐艾的脑子，似乎有什么炸了。
她浑身僵硬。
霍廷州埋首在她的颈窝，声音嗡嗡的，“唐艾，我爱了你很多年，却从未这么清楚的告诉过你。”
面对这突然的告白，唐艾感觉一切都不真实。
胃里突然一顿翻山倒海。
她意识到不对，马上推开霍廷州。
哇的一声，她吐出一口酒水。
全都吐在了霍廷州的身上。
空气瞬间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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