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你的挑衅？”
云歌面色泛白，右手无力垂下，脚边是掉在地上的黑雾触手，随之落下的是一大片腥红的血液。
她的手筋被酒神挑断了……
空气静了一瞬，闻石川看到这一幕，瞳孔骤地缩了下，他艰难的用刀支起上半身半跪在地上，正欲张口，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夹杂着一些内脏碎片。
闻石川心顿时一沉。
他得到的信息有限，只能确定对方在因为他们的挑衅发怒，其他一概不知。
不过现在倒是知道些了，会暗地里下黑手，这个神明显然跟其他副本的小BOSS一样，和他们玩家站在对立面，目前看来，对方对他们抱有极深的恶意。
不是什么仁慈宽容的良善神明。
云歌倒是神色如常，仿佛伤的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闹也闹够了，你该为你鲁莽而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神明低沉阴冷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伴随着极大的压迫感。
云歌紧抿着唇，下一刻，一阵吸力瞬间将她送到了酒神面前，全程都没有反抗的机会。
纤细的脖颈被一只深褐色的大手紧紧扣住，神明饱含恶意的话在头顶响起：
“阿瑞斯那家伙替祂的信徒作弊，你可没这么好运，杀不死那只该死的臭虫，那就由你这个戏耍神明的人类承受我的怒火！”
强烈的窒息感让云歌下意识抓住了酒神的手背，缺氧带来的红晕一点点爬满云歌白皙的脸，那双极为澄澈的双眼溢出了生理性眼泪，可眼底深处是让神明都愣神一瞬的冷漠到了极致的平静。
猝不及防被晃了一下心神，酒神皱了下眉，祂压下心底那丝怪异的异样，毫不犹豫收紧了手指：
“你的神仆之路，就到此为止吧。”
“不——！”
“住手！”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酒神话音落下后同时响起，前者是看到云歌有危险愤怒出声的闻石川，至于后者……
云歌艰难地抓着酒神的手，缓缓松了口气。
一道高挑漂亮的身影快速出现在酒神身边，海藻般的白金色长发在空中荡起漂亮的弧度，连空气中都出现了馥郁玫瑰花香。
下一秒，云歌脖颈一松，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捂着脖子稳住呼吸。
赌对了。
她在这个副本的幸运度为9，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试验，她大致弄清楚了这九点幸运度幸运在哪。
也就是说，如果掷一百次硬币，她只有最后九次会正面向上或者反面向上，跟现实具有不确定的、随即分布的九次正面或者负面向上完全不一样。
这是很低效率的一种投掷。
可她的成功判定值是9，那么在每一次投掷，她都有90%以上的概率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而只要有一次正面向上，后面连续八次都是正面向上，成功率将她的幸运度在一百次中随机到了其中九次。
从美神小镇到酒神小镇，一路上失败了无数次，总算在这里成功了……
是的，她早就从酒神的神色变化发现了对方针对其他神明布置的领域，也成功挡住了找过来的阿芙洛狄忒。
现在对方之所以能及时出现，不过是云歌将掷了个闪避，而作用对象就是阿芙洛狄忒。
在阿芙洛狄忒攻击神域屏障的时候触发闪避，放在PVE竞技中几乎就相当于一次毫发无损的完美破盾。
这里的关键是闪避能不能成功作用在阿芙洛狄忒身上，不过云歌也不太担心，毕竟当时她的说服技能可都在没有实体、存在于高维空间的主系统上作用成功了。
这个副本的维度，不可能比系统空间还高。
这也是为什么她敢激怒酒神赌这一次。
“狄俄尼索斯！你这该死的、破坏规矩的家伙！”阿芙洛狄忒怒气冲冲站在酒神身前，一双美目盛着仇视和警惕。
酒神神色也不算好看，那张英挺深邃的脸阴鸷得可怕，尤其是打量着阿芙洛狄忒的目光，甚至带上了几分威胁：
“你闯进了我的神域？”
美神气极反笑，那张美若霞光的脸依然氤氲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奇异魅力，听到酒神的质问，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
“整日醉生梦死的酒色之徒，你敢破坏奥林匹斯山的规矩，阻挠我信徒的神仆考验，就算进了你的神域又怎么样？”
“真是满脑子情爱的蠢货。”酒神毫不客气道，“阿瑞斯那家伙跟着你吧，也不动脑子想想，连他都没闯进我的神域，你凭什么进得来！”
当着自己的信徒被辱骂，美神实在有些气恼，但对方话里的内容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
空气静了一瞬，阿芙洛狄忒拧眉回忆，也没想出是什么原因，也是这时，空间再次传来一阵波动。
下一秒，一位身形健硕挺拔，有着一头浓密黑发的高大神明出现在了阿芙洛狄忒身边，如同珍宝周围坚定忠实的守护者般。
这一变故让陷入沉思的两位神明都愣了一下，尤其是酒神，很快反应过来后，顿时怀疑又震惊地看向阿瑞斯：
“你怎么会闯进我的神域？！”
怎么会……
云歌睫羽微垂，自然是她又掷了一次十面骰，将闪避作用在了在神域外辛辛苦苦冲破壁垒的战神身上。
她早就猜到了战神与美神关系匪浅，撇开希腊神话中暧昧的绯色传言不谈，单单是这次她和闻石川的第一次考验，就足以证明。
毕竟在玩家之间明明是PVP的大模式下，她和闻石川在同一个关卡中竟然不是明确的对立关系。
这个副本本质就是一种赌博，玩家要么一本万利，要么人财两空，而庄家又是绝对的赢家，这就代表了一本万利的玩家得到的‘利’，绝对是从其他玩家身上剥削掉，怎么剥削，自然是让玩家互相竞争，榨取落败玩家的价值。
所以系统大概率不会允许出现她和闻石川这样的情况，那么她和闻石川对立性不大的考验只有可能是上面的神明插手。
刚刚美神的话和面前以守护者姿态站在美神旁边的战神阿瑞斯，已经彻底验证了她的猜想。
不愧是需要主系统申请链接的副本小世界，里面NPC行为竟然可以影响副本设定，神明的关系完全可以影响玩家们的立场……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世界的神明是他们通关副本的关键？
或者具体说，对这个所谓的神仆考验，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话，神明之间复杂而混乱的联系才是她破局的关键！
云歌冷静地思索着合理利用这层联系的办法时，两人身前，看到突然出现的阿瑞斯，原本陷入怀疑的阿芙洛狄忒很快抽离情绪，略显得意的讥讽：
“还有什么可说？我们傲慢自大的酒神？你的神域确实如此的不堪一击。”
酒神扯了下嘴角，祂盯着阿瑞斯，声音嘶哑阴戾：“究竟是不是不堪一击，想必你身边这位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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