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唐渊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都是好兵。”
“可惜了,错投了阵营。”
许元胜轻叹一声,能最后还愿死战的,除了怕家里人被唐渊一方的人弄死之外,那就是完全的恶。
想和唐渊走到底。
“军方里也有败类。”
“诚然投靠唐渊的有些是被逼的,但也有不少是为了权势和财物而去的。”
“这其中也不乏真心实意愿意为唐渊去死的。”
“唐渊这个人,还是颇有能力和个人魅力的。”
郑九舜平静道。
许元胜点了点头,能当按察使,封疆大吏之一的存在,岂会是碌碌无为之辈,在这个位置上,若没有手腕,哪怕被朝廷任命,也决然坐不稳的。
很快唐渊身边的人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几十米不到的距离,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唐渊气喘吁吁,纵观他是主凶。
也没有对他进行精准射杀。
“唐渊降了吧。”
许元胜淡淡道。
“呵呵。”
“我堂堂西川行省按察使,主掌一方行省之刑罚和监察。”
“到最后,向你这个好运的小家伙,降了?”
唐渊气喘吁吁的干咳几声,脸上满是不屑和高傲,是骨子里认为许元胜不配和他站在一条线上。
连和他说话,都不配。
这个时候侯坤附耳对许元胜低声说了几句。
“带过来吧。”许元胜点了点头。
很快就从外面带过来一群人,足有三十多人,男女老少皆有。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正是刚刚被护持着离去的二公子。
也是边军杀手组织里的二先生。
当日在青山县利用边军杀手欲致许元胜于死地的,主凶。
“三子五女。”
“我明白,这只是一部分。”
“像你这样的封疆大吏,不可能只留下这些子女。”
“不过。”
“哪怕他们身在北方,我也有把握抓住他们。”
“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唐渊你的人,害死了我三百多青山县兵士,那里有不少是我的宗亲。”
许元胜直言道。
唐渊脸色为之一变,到了这一步,他死不怕,要说唯一畏惧的就是怕祸及家人,断子绝孙了。
“说说看。”
“背后是谁?”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了。”
“哎,还是你亲自说吧。”
“念在同僚一场,我可担保给你留下一二子嗣。”
这个时候郑九舜轻叹一声,看到曾经执掌西川行省的老人,落到这个下场,还是心里颇为惆怅的。
“好。”
唐渊望着自己的子女,最后近乎咬碎牙齿的艰难道出一个字,他没有讨价还价,心里也明白人死如灯灭,现在讨价还价没有任何意义,却是目光看向许元胜。
并没有立即说出背后之人。
“可!”许元胜点了点头,诛灭全族这种事,尽管痛快,却也负面影响太大,能不做他也不想。
“两江重镇,你也看到了这里有他们的兵。”
“不过南方也有人,对你们不满。”
“他们是……。”
唐渊开口说。
忽然一道利箭突然从犄角处射了出来,直接射中了唐渊的脑袋上。
“抓住他。”许元胜脸色一变,看向箭头射过来的地方,正是那群受伤躺在地上的属于唐渊那边的一个边军杀手。
侯坤首先反应过来,就带着人第一时间扑了过去。
那个边军杀手毫不犹豫的,直接攥着一个箭头,噗嗤一声,插入了喉咙里,鲜血咕咕咕流出。
许元胜脸色难看,唐渊身边的反骨仔。
“果然内部也不平静。”
“我早就和万树森说了。”
“轻易改变局面,不可能人人满意的。”
郑九舜轻叹一声。
许元胜挥了挥手,唐渊的家人全部被带走进行刑审,那些受伤的边军杀手也全部被逮了起来。
很快大军悉数退去。
慕容山则是留了下来,大步走了过来。
若不是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坍塌的院墙之外,以及四处坑坑洼洼的箭头和弩箭的痕迹之外,丝毫看不出院子里刚刚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战斗,为此还死了一个按察使。
院子再次恢复平静。
“郑大人,您能猜到南方内部是谁吗?”
许元胜请教道。
“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
“外部很明白,两江重镇肯定插手了,他们插手不难猜,毕竟南方离他们最近,一个动荡的南方,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至于南方内部。”
“西川重镇,滇南重镇,东南重镇,这三个老牌边军重镇,实力不容小觑,在他们眼里根本看不起万家。”
“虽然万家财势称雄,那又如何。”
“在老牌军方眼里,有兵和没兵完全不是一回事,万家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罢了,羊儿大点,那也是羊。”
郑九舜直言道。
“若是继续乱下去。”
“他们就能守得住南方?”
许元胜拧眉道,心里一阵腻歪,大有撒手不管了,老实发展青州府以及周边,壮大自己的实力,反正内部动荡阻止不了,还不如乱下去,自己最后收拾烂摊子。
“沧江就是一个天堑。”
“正常情况下,大军是很难逾越的。”
“他们依靠本省的人口和财力,兵马和财物不缺,越是战争,越能得到大的补充。”
“你觉得他们怕吗?”
“退一万步说,大不了到时候投降,依他们的势力或能割据一方,最次也是富贵一生。”
郑九舜点明了关键所在。
“还真是各怀异心。”许元胜自嘲道。
“实力太平均了。”
“没有人能完全压倒所有。”
“万家靠着你和江南重镇,加上湖汉行省和江南行省的一些官员,看似势力最大,但还不足以压服南方所有势力。”
郑九舜说道。
“是这个道理。”
“当初先皇就是处处维持局面,就怕一个地方乱了,引发了诸方动荡,到时候京城无法力压四方,而地方又实力相当。”
“那个时候就会重显,天下动荡。”
慕容山沉声道。
“难道就没有解决的方法?”薛涛有些不甘心,他的施政秉性,一直还是秉持国家一统,最起码南方要平定下来。
“要么谈。”
“但很麻烦。”
“要么战。”
“又是自损实力。”
“那就只有给点压力了。”
“让大家知道必须抱团才能熬过去。”
郑九舜淡淡道。
“给点压力。”
“希望不会引狼入室。”
许元胜拧眉,嘴里喃喃道。
他有了一些想法,只不过这种事做不好,可就遗臭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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