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止是西川行省北部三关,连同整个三府都跟着进行清查。
不止是出动了黑冰台。
随着中都的命令下达,许元胜和熊鲲的命令也与此同时传达到西川行省。
整个西川行省,正在进行前所未有的大肃清。
西关城内。
“西川行省已经成为北地进入南方的门户。”
“西线战争正酣。”
“对于内部,一定要进行大范围的肃清。”
郑九舜坐在院子里,双腿上搭着一件毛毯,神态慵懒,目光却透着锐利。
在其旁边站着的正是薛涛。
“岳父大人,放心。”薛涛点了点头。
“你做事越发顺手了,我是放心的。”
“但毕竟文官起家,我就怕你少了一些杀伐之气。”
“对寻常民众,要怀柔施恩。”
“对逆民,要杀伐。”
“芸芸大众,并非都是好人,放过一个坏人,就是加害十个,上百个好人。”
“人性是禁不住诱惑的。”
“是人都有私心,你不要被蒙蔽了。”
郑九舜平静道。
“岳父的指点,愚婿谨记。”薛涛郑重道。
“去忙吧。”郑九舜点了点头。
薛涛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此刻中都的旨意,也立即传达各大行省。
“户贴制,南方五大行省在三日内,进行全部登记在案。”
“限行令,除官商之外,除大宗生活物资之外,所有商户暂限制跨府行走。凡民众非必要不远行,非必要不聚集。”
“排查法令,凡北地进入南方的民众,限时在两日内进行登记备案,不可擅自离城,凡不在登记备案之中,一经发现,擢立即进行看押,刑审。”
“限行区,暂时封锁南北两地接壤处,包括但不限于沧江一线,除军方船只之外,片木不可下水。”
“所有城门,客栈,酒肆等,需要登记身份铭片,路引等。”
……
“擢令各行省,各府和各县之衙司,所属书记官每日向上汇报执行情况。”
“擢令中都直属各行省,各府和各县的巡检司,每日进行排查,凡境内有不臣,不轨,不法之事,连同当地守备军进行抓捕,镇压。”
“在法令颁布期间。”
“凡各行省,各府和各县,若发生境内不稳者,所属主官轻则免职,重则下狱,终生不予录用。”
“望各司,各部,各衙,尽心办差,严格要求自己,勿要存侥幸心思。”
“中都将依零容忍的决心,坚决推进以上政令法令。”
随着中都这一系列的政令法令的下达。
南方五大行省,官场上顿时掀起了一番滔天巨浪。
几乎每个但凡有点远见的人,都意识到了,南方肯定要发生大事了。
这一些列的政令法令,完全是维护稳定,清除奸佞,防范暴乱衍生的一系列的裹挟行为。
特别是对于各司,各部,各衙的主官们,简直是非常严厉且明确的指定了要做什么,怎么做,做不好的结果。
这个时候没人再敢和稀泥,再敢推诿。
毕竟地方政权已经收归中都,连都指挥使,按察使和布政使的权利,都近乎被极大的限制。
更设置了书记官和巡检司。
一层层监管地方权利,犹如尚方宝剑一般。
一些列政令法令,在下达之日起,立即进行了大范围的推行。
此刻青州府的张方平,也接到了这一些列的政令法令,青州府以及所辖四府,倒是无需大动干戈。
很多事情都已经在做了。
“西川行省还真是多灾多难。”
“西线战争,抽走了抽走了近乎六十万西川行省的兵士,现在的西川行省多是妇孺老幼。”
“现在又要面临两江重镇的攻伐。”
张方平脸露凝重,历朝历代西川行省都是出兵源的大省,也确实打出了赫赫声名,但也承受了很多不该有的代价。
很快青州府也随即把命令下达。
再进行大范围的筛选和侦查。
很多事张方平是知道的,西川行省出了内奸,多数指向是熊家掌控的北方三府,和熊家一脉有关系。
但防范于未然。
一旦战争进入西川行省。
张方平心底明白,青州府所辖共计五府,他们是躲不过的。
“向城外各屯兵区,下达明确命令。”
“两江行省有攻入西川行省的倾向。”
“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西川行省的兵士,是两线开战,多的我就不说了。”
“我张方平愿和西川行省共存亡,和青州府,黑石府,淮阳府,河内府和腾龙府五府数百万民众共存亡。”
张方平沉声道。
“是!”很快兵士把命令下达出去。
几乎同时间。
整个西川行省城内外,第一时间没有乱,毕竟青州府所辖,早就在城外实行了军屯制,纪律性无疑比寻常民众要更强。
外面的屯兵,让城内也显得更加安全。
城内开始纷纷的捐献出大批的铁具,以及捐献财物,粮食等,要打赢这场战争。
几乎每个府城,每个县城的守备军的大营门口,都堆积了大批的铁器,财物和粮食等。
称之为堆积如山也不为过。
一个老汉更是把铁锅扛着,都给捐出来了。
“老人家,铁锅就留着吧。”
“总要吃饭的。”
中都派遣来的一个书记官劝解道。
“都要打仗了。”
“能吃饱饭就行,我买好了瓦罐,烧点蔬菜粥,就顶好了。”
“只要打赢了。”
“许大人,是不会亏待了我等民众,指不定给我老汉换一个新锅。”
那老汉咧嘴一笑,满嘴的牙齿都掉落了,但脸上溢出笑容。
“老人家放心。”
“我会给你登记好的。”
“不管是谁,捐了什么物什,都会记好。”
“许大人不会忘记,中都不会忘记大家。”
“只要打退了敌军,南方还在我们手里,这一切都会一分不少的补给大家,你们都是我们西川行省,是我们南方的英雄。”
年轻的书记官,满脸认真道。
旁边的一些捐献物资的民众,围拢在四周,密密麻麻,人数很多。
“年轻人,你说错了。”
“我们不是英雄。”
“那些年轻的娃子,要靠这些锻成军械,换成口粮,要去前线保卫家园,他们才是英雄。”
“我们只是无用的人,若是再年轻二十岁,老汉就是爬也要爬到前线去,倒是看哪个,敢犯我家园。”
老汉操着一口地方口言,略带含糊不清,却掷地有声。
旁边的人没有出言附和,却都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们的父亲,他们的儿子,有不少都在前线的,他们能做的却只有这些了。
让前线的夫君,儿郎们,吃得饱,有军械在手,能穿的上衣。
仅此而已了。
“西川行省,是……学生凭生见过的,最团结的地方。”
“不愧是我大胜的边疆行省,是我大胜赫赫有名的兵源之地。”
“能在这片热土上任职,实乃学生凭生之幸!”
那个年轻的书记官,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毛笔,心潮波荡,有那么一刻很想摔了笔杆子,也欲提刀上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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