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自打上次同夏娘欢好后,再想要她,她总推三阻四找理由,不是心里不自在,就是身上不好,弄得他每晚很是难耐。
这次他干脆不问了,完事了再说。
于是一声不言语地将女人抱起,径往房间走去,夏娘喝了点酒,身上软绵,晕晕然也就随他去了。
魏泽抱着夏娘进到房里,本该共赴鸳帐,却立在原处不动,夏娘好奇地从男人怀里抬起头,唬得立马挣脱男人的怀抱,站到地上,酒也吓醒了。
只见床榻上坐着两个小人儿,一个小宝,一个安姐儿,榻边歪坐着丫头喜儿,三人睁睁地把他们二人看着。
“娘亲羞羞,不会自己走路,还要人抱。”小宝起身在床上蹦跳。
安姐儿也跟着咯咯笑起来:“我也要爹爹抱,还要爹爹举高高的。”
“我也要,我也要……”
两个孩子争抢着说。
魏泽看向喜儿:“怎么回事?”
喜儿的脸红成了柿子,磕磕巴巴说:“哥儿和姐儿怎么也哄睡不着,就闹着说要到您这边玩,婢子想您还没归房,就将他们抱了过来。”
夏娘忍着笑,走到床边:“好了,你们俩别玩了,多晚了,还闹?”
说罢和喜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去了那边的屋子。
魏泽呼出一口酒气,松开护袖,解下腰带,歪靠在床榻上,一条胳膊搭在额上,也不脱靴,就这么歪躺着不动了。
不知几更天时,魏泽感觉唇上有些麻痒,慢慢睁开眼,那片软唇想要慢慢离开,他便一手撑起半边身子,另一只手环上女人软韧的腰肢,一边回应,一边追要。
唇舌相交间,男人呢喃道:“孩子们睡了?”
“嗯……”
魏泽干脆仰躺,让她来,女人纤腰款摆,魏泽攀上她的后腰,柔情缱绻,软语温存。
夏娘微微气喘,伏在男人胸前,魏泽扯过一件衣裳,给她盖住。
“阿哥,我现在谈了几家,价格都谈好了,也可以坐着收钱了,我发现自己辛苦一天,还不如放在别人店里卖得多。”
魏泽从榻上起身,赤条条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喝了。
夏娘偷瞟了一眼男人匀健的背影,肩背平整,彪腹狼腰,一双结实颀长的双腿,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见他转身,赶紧收回眼。
魏泽端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夏娘接过慢慢抿入口中。
“卖酒这门活计,不是什么难事,谁都可以做,你卖得好,其他人见了,就会跟着一起卖,卖得人一多,你就不是独一份,如今你先抢占市面上的店铺,也是个不错的门路。”
夏娘点点头。
其实魏泽还想同她说,可以固定几个摊位,然后她只负责酿制,招几个伙计守摊位,她坐在家里收钱即可,后来想了想,还是不说了,他迟早要带她走的,不会在这里久待,没必要为这么点钱劳心神。
……
小巷间的一房屋,这是衙门的隶舍。
房间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一点光亮进来,房内并列着几个铺位,其中一个铺位上坐着两人。
两人面前放着一个布包,其中一人将布包打开,里面是大小不一的碎银。
“陈哥,这些银子有多少?”
陈友看了眼夏舟,笑道:“这里总共有三十两,还是老样子,按咱们各自放贷的本钱,分你十两,我二十两。”
夏舟点头,没有异议,他投得本钱少,得的自然也少,不过已经很好了,这段时日所赚的钱,是他几辈子赚不来的,如今他手中攒了几十两白银,不过还不够,远远不够还魏泽的钱。
“我准备这次把钱全放进去,放得越多,回得越多,要不要一起?”陈友问道。
夏舟有些犹豫。
陈友见状,说道:“我先前说我有路子,让你跟着我把钱拿出来到赌场放贷,你也是这般犹豫不定,现在怎么样,不是稳赚?还犹豫什么,你不是说要赚够钱还账么?”
“把我手上的这几十两全投进去仍是不够。”夏舟说道。
陈友想了想,说道:“这样,我给你支个招,只看你愿不愿意。”
夏舟振起精神:“还望陈哥指点。”
“你看啊,咱们这银子是放在赌场,四分利,你现在是本钱不够多,我给你介绍一个借贷之所,二分利,你先借一笔出来,放到赌场,这中间就差出二分利钱,一进一出,你仍是赚的,如何?”
夏舟听罢,算了算,如果做成了,那么这一次就能赚够,他就可以把魏泽的钱还上,夏娘和小宝就能跟他回去,他们一家人又可以重聚在一起。
“成,陈哥,你替我安排。”
两人说定,陈友带着夏舟到了他说的借贷所,看过合同确认没问题,签字画印,借出二百两银子,二分利。
夏舟将手上的钱并借来的二百两银子一并交给陈友,由陈友入到赌场账上放码。
一个月过去……
这日夏舟当值,问了旁边一个差隶:“你见到陈哥没有,怎的这几日不见他?”
“我也好几日没见过他,可能被派出去办事了。”
夏舟点头,就这么又过了几日,仍是不见陈友的人,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寻到陈友家中,一问四邻,才知他们好些时日没见过陈友。
男人心越跳越快,口舌发干,找到赌场,拉住赌场的码仔。
“陈友呢?他来过没有?”
那码仔从夏舟手里挣脱开,脸一黑:“陈友?你是他什么人?他欠我们这里几百两银子还没还,正愁找不到他人,你是替他还债来的?”
码仔说罢,使了个眼色,立时围上来几个彪悍的打手。
夏舟咬牙,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陈友骗了,什么赌场放贷,全是他设下的套,那些利钱是为了引他上钩,然后再诱他借私贷,最后他拿着他的所有钱,跑路了!
夏舟带着伤从赌场出来,全身寒凉,现在就是报官也没用,陈友几时走的,走了多远,走得哪条路,根本无从查起。
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沿着街边走着,一时间不知该去何处,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将他叫住。
“夏舟?”
夏舟回过头,见是黑子的媳妇宋氏,看了眼她前面的小摊位。
“你怎么也到镇上做生意来了?”
宋氏在他脸上睃了两眼,笑道:“夏娘前些时回咱们村子,找到我,教我酿果子酒拉到镇上卖,说是个好买卖,很是来钱,又帮我找摊位,给我跑前跑后的,这不,已经做了好几天了,生意还不错,你多长时间没回村了,当了官爷,柳树村就不是你家了?”
正说着,有人上前要酒。宋氏忙招呼客人,给人打酒。
人走后,宋氏再看,夏舟已经走远。
宋氏的话提醒了夏舟,他好久没回家了啊!
夏舟搭了一辆板车,回到柳树村,推开院门,屋里的桌上积了灰,以前家里有小妹打理,总是干净净的,每回他出海回家,都能听到小宝欢闹的笑声,见了他,像小鸟儿一样飞扑过来,让他抱,小妹就站着不远处笑看着,现在都没有了。
从那个人出现的一刻,全都变了。
夏舟倒坐在台阶上,昏睡过去,梦里,小妹牵着小宝回了家。
“哥,哥……”
夏舟睁开眼,模模糊糊见眼前一个人影,人影渐渐清晰。
“哥,你怎么睡在台阶上?”
夏舟看着眼前人说不出来话,张了张嘴:“你怎么回来了?”
“宋嫂子说碰到你了,我便回来看你,你吃了么?”
夏舟笑着摇了摇头,满心满眼只有自家小妹。
“我去灶上给你做些吃的。”
夏舟见她进了灶房,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身后,可是灶房里哪有什么人。
残梦惊醒,只有一院的清冷。
天渐渐暗下来,夏舟扯开衣领,低头看去,胸口处红紫一片。
这时,院门被大力拍响,隐约听到门外人说:“是不是这家?”
“打听过了,就住这里。”
“踹开!”
院门被大力踹开,先后进来五六人,夏舟见这些人眼熟,想起来是借贷的人。
其中一个瘦矮的男人走到他面前,阴狠说道:“一个多月了,连本带利,四百两,还钱!”
夏舟跳起身,怒道:“我只借了二百两,契纸上写的一月两分利,怎么才过了一个月就变成四百两?!”
那人讥笑一声:“谁跟你说一个月两分利了?你看清楚,上面写的不是一月而是一日!是一日两分利。”
说罢,那人将契约在夏舟面前一晃,指着那个“日”字。
那个“日”字写的十分潦草,当时夏舟跟他们口头确认一月两分利时,这些人并没指出是“一日”而非“一月”,现在突然改口,摆明故意坑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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