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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我是周域的未婚妻


遗憾的是,心情杂乱的二皇子并未领受南子逾最后的苦心与仁慈。
他焦躁不安,不耐烦地斥责道:“表哥,此刻紧迫,你何必还在故弄玄虚,卖关子对本宫进行考验。”
“还请表哥明言。”
南子逾神情微僵,眸光闪了闪。
他承认,奉恩公府想辅佐投效的并非既有开疆拓土之能,又雄才伟略独掌大权的雄主。
毕竟,君过强,臣必弱。
然,也是真没想过辅佐愚不可及的蠢货夺嫡。
他给过二殿下机会了。
“表哥?”
见南子逾沉默不语,二皇子心慌的试探着催促。
南子逾收敛心神,面色平静地言道:“殿下,是臣犯了喜好指点的旧病,尚祈殿下海涵勿责。”
“臣继续说。”
“在当前形势下,最明智的应对之道无疑是置身于孤立无援、势单力薄的境地,去应对即将到来的山雨。”
“越无助,越可怜,就越是有利于殿下。”
二皇子诚恳发问“但请表哥细细道来。”
“大理寺少卿周域在断案一途上如得神授,层层递进,抽丝剥茧,追踪寻迹,一一揭晓事实真相。”
“凭周域之才智,殿下难以掩饰行踪。”南子逾语气平和地剖析道,“因此,在周域与承恩公府一门联手弹劾殿下,意图端正视听之时,殿下不妨示意旗下官员,同样毫无忌惮地编织殿下之罪状。”
“届时,陛下自会成为殿下的靠山。”
“世人常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古应有之理。”
“然而照我说,此言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论调。”
“什么自古应有之理,明明是千古第一反讽。
“之所以流传千古,是因为从来没有实现过。”
“殿下不妨深思,自远古至今,众多皇室贵胄、帝胄血脉,又有几人能为庶民百姓付出生命的代价。”
“安稳盛世里,寥寥无几。”
“所以,殿下放宽心便是。”
目睹南子逾骤然展现出那份泰然自若、自信满满的神态,二皇子心中的忐忑稍稍安定,然而疑虑依旧萦绕心头,“万一……”
“本宫是说万一……”
“万一父皇一怒之下,顺应百官所求呢?”
南子逾瞥了二皇子一眼,目光中带着深邃的暗示:“殿下,陛下他年事已高,已经老了。”
“岁月不饶人,盛年不再来,陛下岂能容许朝堂之上有一家独大。”
“殿下一旦失势,朝中百官无不趋炎附势,竞相向承恩公府示好,对殿下冷落相待,甚至落井下石,陛下对此将有何感想?”
“今日承恩公府能让殿下陷入绝境,他日是否也能在无声无息中将皇位篡夺。”
“这朝堂,到底是钟离一族的朝堂,还是陛下的朝堂。”
“这锦绣山河,到底是钟离一族说了算,还是陛下说了算?”
“殿下,可安心了?”
二皇子目光熠熠,赞道:“表哥卓识。”
“本宫得表哥之助,犹如齐桓公得管仲,如虎添翼。”
“来日,若本宫能够大业告成,定铭记表哥及奉恩公府的汗马功劳与辛勤付出。”
南子逾眼角微微一跳。
齐桓公?
二皇子?
简直不要太给脸上贴金。
“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望殿下戒宴饮,戒游乐,谨言慎行。”
“否则,火烧的太旺,陛下也不得不断尾求生。”
南子逾公事公办的叮嘱着。
规矩有余,亲厚不足。
二皇子忙不迭颔首“本宫明白的。”
随后,又皱着眉,不解道“三弟醉心痴迷炼丹修道,一载十二月,能有十月耗在炼丹房里,既不过问世事,也不结交朝臣官员,活脱脱一副修道疯魔的样子。”
“承恩公府如此煞费苦心,就不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吗?”
南子逾摩挲着指尖,若有所思。
“不怕承恩公府剃头挑子一头热,就怕三殿下是真正的韬光养晦、深不可测。”
“一载十二月,能有十个月耗在炼丹房里。”
“说是这样说,可又有谁亲眼瞧见了?”
蓦地,南子逾的心沉了沉。
他是不是一直小觑了荒唐之名在外的三殿下。
“二殿下,以防万一,绝不能掉以轻心。”
二皇子恍然,脱口而出“他是装的?”
“有可能。”南子逾阴沉着脸“殿下好生修身养性,臣会想方设法探查清楚。”
二皇子道“拜托表哥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使得二皇子分外信任南子逾。
“至于叶楠乔……”南子逾眉头皱成了座小山“婚期延后,能拖一时是一时。”
他委实有些厌烦跟蠢货打交道。
这门婚事,最好悄无声息的揭过去。
二皇子感同身受,煞有其事道“本宫巴不得跟叶楠乔断的干干净净。”
不仅蠢。
还没用!
南子逾敛眉,不置可否。
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南子逾拱手作揖,转身,融入了浓浓夜色里。
狡兔三窟,他不撞南墙!
……
荒僻巷子外。
女子身着鹅黄色的襦裙,飘逸中带着灵动仙气,温婉而不失淡雅,提着裙摆,脚步匆匆地奔来。
脸上的满是紧张与忧虑,汗珠从额头滑落至鼻尖,虽打破了那份超凡脱俗,却反而增添了几分令人动容的真实。
“周域。”
浸染着焦急和忧心的声音,在夜风里传的很远很远。
“周域,你在哪儿。”
手持腰刀的衙役在巷口拦截了那位女子,施了一礼,严肃道:“此地为凶案发生之所,钟离郎中已下令封锁,严禁出入,任何人不得私自踏足。还望姑娘尽快离去。”
“若再逗留,勿怪我们执行公务无情!”
女子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半是错愕半是惊惧,失声道“凶案现场?”
“不是失火吗?”
“谁死了?”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官差“无可奉告。”
女子微微抿了抿唇瓣,抬眸望着众人,鼓足勇气缓缓开口:“我是大理寺少卿周域的未婚妻。”
“闻知他今日在此地办理案件,忽闻火灾之事,心中忧虑万分,敢问各位,周少卿是否安然无恙?”
官差们的神情顿时一改,转而和颜悦色。
收起佩刀,垂首道“原是沈五姑娘。”
“周少卿正在失火的宅邸内搜寻证据,安然无恙。”
沈五娘缓缓松了口气,唇角上扬,笑着喃喃“没受伤就好。”
“没受伤就好。”
笑着笑着,眼眶不知不觉湿润,视线变得模糊。
仓促又慌乱的低下头,满是欲盖弥彰的意味,福了福身“那便不打扰诸位办差了。”
“沈五姑娘言重了。”官差们回礼。
沈五娘转身之际,忽听身后响起一道疲惫又有些沙哑的声音“沈五?”
沈五娘的身体僵了一瞬,下意识想拔腿就跑。
“站住!”
身后之人似是能看透她心底的想法一般。
她尚未抬起脚,声音便已落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五娘硬着头皮,抬起头,笑容勉强“周域,好……”
好巧啊。
“不巧。”周域大步上前。
配刀的官差们挪开路障,齐声道“周少卿。”
周域颔首致意,行至沈五娘身前停下脚步,目光穿透沈五娘的肩头,落在她身后的幽深街巷,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冷冽地询问:“只有你一人?”
沈五娘一惊。
氤氲的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周域瞳孔猛的一缩,手指颤了颤,语气却是一如既往地僵硬冷漠“我的马车在外,送你回府。”
“还不跟上。”
沈五娘眼底掠过一抹黯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周域身后。
一脚。
又一脚。
小心翼翼的踩在周域的影子上。
仿佛,只要这样,她就是在与周域并肩同行。
她和周域有最美好的初见。
江头青放柳千条,知有东风送画桡。
但喜二分春色到,百花生日是今朝。
花朝节。
她是花神。
周域是猜遍灯谜,摘得头筹的才子。
那夜。
周域将花朝节上最美的那盏灯,递给了花车上的她。
那一刻,真真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只一面,便惊艳了她的时光。
“沈五,你过分了。”周域停下脚步,头也不回“莫要再踩我影子,大理寺的仵作说了,不吉利。”
沈五娘一怔,下一瞬又习惯性的认错。
周域叹了口气,伸出手臂“上马车吧。”
沈五娘小声道“我可以搭吗?”
她和周域之间,只有初见是美好的。
其余,便是她的酸楚和周域的排斥。
那些情感,如同难以逾越的障碍,横亘在她与周域之间,犹如倾落的尘土、流沙,逐渐累积成山峦,筑成堡垒,屡次阻隔了她满腔的情意。
周域“那你爬上去。”
沈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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