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笑道:“我的书记老哥啊,我听说好多都是乡长被书记拿捏的欲哭无泪的,你这怎么相反啊?”
蔡书记爽朗一笑:“我是军转干部,在部队也不是政工干部,回到地方上在交通局还能凑合,哪知被组织部一下子把我搞到下面当个乡里的书记,我哪懂这些啊?
方千里又是机关里出身,他对斗争门清啊,我哪是他的对手,交锋一次我败一次,交锋一次我败一次,我每天认真的学的知识不够他三两句辩驳的。
他说我说话都没有逻辑,还怎么跟他谈工作。
他走后我赶紧上网查什么是逻辑,查完才知道,逻辑就是教你怎样说谎才滴水不漏的大学问。
难怪我不是他的对手,敢情他天天都是琢磨这些玩意的。”
张华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蔡书记哪只是忠厚啊,这分明就是一个纯粹的老实可爱的老小孩。
随着话题的深入,蔡书记越聊越多,像在发泄一般,又像一个受了很久委屈的小媳妇儿,一股脑儿的将他知道的什么都说了出来。
与李景运当时说的完全相符,双河乡领导班子不是一般的乱,乱到什么程度呢?乡财政所所长没有原则性,任何领导干部都能签字报销。
分管机关事务的常务副乡长更是肆无忌惮,自己的亲侄子结婚,他能将乡里的三辆公务用车派过去两天,主负责接送客人。
五个副乡长本来各分管一块,现在的情形是有好处大家都管,没好处大家都不管,吃拿卡要在双河乡已经是常态了。
先不算非党委委员的副乡长,光党委班子就十三个人。张华数了一下:党委书记,乡长,人大主席,副书记,纪委书记,宣传委员、政法委员,组织委员,武装部长,常务副乡长,委员副乡长,党政办主任,党委秘书。
数完,张华说,党委还差两个人,应该都补进来,一个是乡妇联主任,一个是乡团委书记。
蔡书记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也是,少了两个群团。”
他接着说道:“张老弟,我有些事情先给你通个气,这些人物身后盘根错节,有些人尽管背后的势力位置不在了,但余威还在,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比如你的五个副乡长,郑花蕾背后是上一任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常连升,田玉妹的背后是上一任的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田青禾,赵东方的背后是上一任的县长黄铭。
常务副乡长雷保玉是代冲的女婿,你也知道代冲那边的情况的,千年古镇,地方不大,有钱人多,与外面的关系很复杂,市里省里都能有人帮着说话。
他在双河当了快十年副乡长了,两任常务,根基很深,听说之前的杜乡长就栽到他手里了。
方千里与他互不纠缠,和平共处。
还有一个委员副乡长你应该也认识,叫侯双杰,市财政局一个科长的亲弟弟,在这快三年了,据说准备调走了。
乡里捧着他,就指望着他能让他哥帮忙搞些资金,结果把他捧的那个狂啊,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张老弟,我讲这么多,就是让你心里有数,反正你做什么,老哥我全力支持,这也是县委陈书记和县政府梁县长的意思。
对了,新来的副书记也是从塔沟调来的,可靠吗?如果他能和我们保持一致,不求他完全偏向我们,只希望他能坚持原则,你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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