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一闪身,回了空间。
乌明相站起来迎接。
北周帝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皇上可是有未解之事需要测算?”乌明相递上了一盏茶。
“未解之事?”北周帝沉吟许久,“现在想想,宸王妃的事,才是朕最想不通的。”
乌明相眼神一滞,试探道:“想来,宸王妃是做了什么让皇上起疑的事?
“最让朕疑惑的,便是宸王妃的医术,鹿叶村,也从未有过赤脚神医。”
“宸王妃既是命定的福星,自可看到肉眼凡胎所看不见的,所谓的赤脚神医,许是医仙下凡。”
乌明相顿了顿:“天机不可泄露,宸王妃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想来,宸王殿下也未必完全知情。”
北周帝神色莫名:“国师精于测算,也善于言辞。”
说完,北周帝撂下茶盏,转身离开。
“微臣,恭送皇上。”
乌明相朝着北周帝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拜。
“听完了墙角,臣弟是否可以回去了?”
侯在外面的君祁烨看北周帝出来,不由得问道。
北周帝严肃地打量着他,并未说什么。
君祁烨挪了两步,避开斜射过来的阳光。
“回何处?”
“如君堂,不然,皇兄放臣弟回宸王府?”
北周帝似笑非笑:“不着急,咱们之间的谈话,还没结束。”
君祁烨眉头微蹙:“看来,皇兄还未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周遭的气氛有些凝滞,禾盛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入秋已久,禾盛还是觉得身上汗津津的。
“朕想听到的,都在你的身上,就看你想不想说实话了。”北周帝的脸色异常难看。
君祁烨心底一沉,暗自握紧了拳头。
看来,有些事不说明白,君邵和君祁铭背后的谋划,将会隐匿。
现下,也需要一颗棋子,炸开一道口子,破了死局。
“皇兄说的是,若是臣弟再嘴硬,怕是要辜负了皇兄的一番好意。”
北周帝被气笑,紧接着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阳光明媚,茶香四溢。
然而,北周帝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
这么多天,他一直在等君祁烨的答案,可是,却从未等他主动一次。
君祁烨端正地跪在下面,明色平静:“相比于京城,臣弟还是喜欢边关,至少没有暗中勾心斗角,许是,从一开始,臣弟出生在皇室,就是错的。”
禾盛站在一边,屏气凝神,他只觉得,御书房有些冷了。
“臣弟自出生起,就被当做皇兄手中的利剑培养。”
“所以,这便是你擅养暗兵,肆意妄为的理由?”北周帝眼神骤然阴霾。
他没有等君祁烨说完,便匆匆打断,这其中,也有他不想听到的。
“肆意妄为?”
君祁烨稍稍抬眸:“但有些事,想来也是皇兄想看到的。扳倒秦家,剿灭京城黑市及黑枫阁,整肃朝堂,直到臣弟查到了皇子的头上,皇兄才出手……”
“你放肆!”北周帝重重地拍了拍桌案,茶盏震了震,发出清脆的响声。
禾盛低着头,强作镇定。
宸王殿下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糊涂了?
然而,还未等他缓过神,就被君祁烨的下句话震住。
“还有臣弟体内的毒,除了东吴国,还有谁的手笔,想来,皇兄也心知肚明吧?”
禾盛身子一凉,心口狂跳。
北周帝眼眸骤紧,随即站起身,走到君祁烨面前,深沉地看着他:“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君祁烨深吸口气:“臣弟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话音落地,一个巴掌呼啸着落在脸上。
君祁烨猝不及防,身子一歪,跪坐在地。
脸颊通红,火辣辣地痛起来,一丝鲜血顺着鼻子流下。
“皇上息怒。”半晌,禾盛才反应过来。
“都滚出去!”北周帝低吼。
禾盛等伺候的宫人如蒙大赦,纷纷逃离御书房。
直到了离开御书房远些,禾盛才稍稍缓口气。
今天早上,宸王殿下吃坏东西了?
御书房的宫人都退远了,只留了两个禁卫军守在门口。
君祁烨淡然地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缓了缓神,重新跪好。
北周帝顺了口气,坐了回去:“你自小到大,朕还是第一次打你。”
君祁烨垂眸,默默地听着。
“从前,你做什么说什么,只要无关原则,朕都不会苛责你,但如今,你却胆大到将手伸到了皇子,甚至是先帝的身上。”
“臣弟无意冒犯先帝。至于皇子们,只是线索牵引。”
北周帝眉头微蹙:“好一个线索牵引。九弟,你强词夺理的本事,倒是精进了几分。”
君祁烨抬头看了北周帝一眼,眼神复杂。
北周帝喊来禁卫:“宸王擅养私兵、构陷皇子,忤逆犯上,即刻押往天牢,收监候审!”
进来的两个禁卫有些犹豫,他们原本以为,皇上只是要将宸王送回如君堂。
下一刻听到收押天牢时,还是愣了愣。
北周帝脸色阴霾:“都听不懂朕的话?”
禁卫军回过神,试探着按住君祁烨的肩膀:“宸王殿下,请吧!”
君祁烨稍作挣扎:“构陷皇子一条,臣弟不认。”
北周帝揉了揉眉心:“拖出去!”
与此同时,寿康宫中,秦时月有些心慌。
自从观象殿回来,她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时月平稳了心境,让画眉去打探了消息。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得到了君祁烨被押往天牢的消息。
听到这个,秦时月大脑一阵眩晕。
“王妃!”画眉扶住了她。
“我无事。”秦时月缓过来。
她冷静下来想了想:以她的了解,君祁烨绝不会坐以待毙,难道……
秦时月眉头一紧:君祁烨要以身入局,逼君祁铭和君邵露馅?
“画眉,这两日,你先想办法和宫外联系,注意外面的动向,隐藏好自己。”
画眉出去后,秦时月望着窗外,想了许久。
忽然,觉得肚子跳着发胀。
秦时月下意识地摸着肚子。
【君祁烨,你还真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说好合作的,结果就这么自己入局了】
天牢,阴暗潮湿,霉腐和血腥混合的味道扑鼻而来。
君祁烨听到秦时月的心声,被凉水呛到。
阿时,这种情况,我怎忍心拉你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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