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中,除了檀香粉末,还有清露松粉末。
檀香宁静宜人,清露松有助安神。
但是二者加在一起,便可促使人进入深度睡眠。
若是心事重重,或受过惊吓者,再用这种调配的香料,便会出现君奕这种梦魇症。
时间长了,便再也醒不过来。
听了秦时月所说,北周帝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皇上,从脉象上看,三殿下摄入此香过多,至少两天。”
君奕听了,一阵后怕:“到底是谁要这么害我?”
北周帝愠怒:“近两日来,近身伺候过三皇子起居饮食及负责采买的下人,全部羁押大理寺候审!”
一同随行的禾盛连忙差内侍拿人,丫鬟、嬷嬷、仆役共计十人。
外面,隐隐传来喊冤声。
君奕到现在都未回过神。
“九弟,你方才说,昨晚宸王府也闹鬼,实则人为?”北周帝想起君祁烨方才说的话。
君祁烨点点头:“是,此鬼装作秦妤月的样子,在王府吓人,实则,是冲着王妃去的。”
君祁烨将昨晚在宸王府‘闹鬼’的事说了一遍。
秦时月补充道:“与三皇子府不同的是,王府中并未发现清露松与檀香混合的情况,以及,其他异常。”
“彻查!朕到底要看看,是谁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君奕后悔,后悔自己被秦妤月骗了这么久。
现在,就连她死了也不放过自己。
想及此,君奕忽然回过神:“会不会是秦妤月的同党干的?!”
话音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君奕缓过神:“我是说,近来,因为秦妤月的事,整得我心烦意乱,时常梦到她,昨天竟然直接梦到他死后的样子,有些怪异。”
君奕说着,似是恍然大悟:“会不会是秦妤月背后的人?”
“秦妤月背后的人?”北周帝疑惑。
君奕想说会不会是秦妤月真正想嫁的人,可是又说不出嘴。
怕父皇责骂自己没出息。
【君奕这是在说秦妤月想嫁的人?】
【是五皇子?】
【总不能直接说出来吧?】
北周帝面色严肃:“此事,便交大理寺江慎查办,九弟,你从旁多督促些。”
君祁烨拱手领旨:“臣弟,遵旨。”
送走北周帝后许久,君奕才试探着问:“九皇叔,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谁?”
“你认为我们一定知道?”君祁烨反问,“那你方才为何不直接跟你父皇说我们知道?”
君奕往后退了半步:“不知道就不知道,九皇叔,您别这样,从前种种,是我不懂事。还望您和九皇婶原谅。”
君奕说着,试探的目光还时不时地落在秦时月身上。
君祁烨打断他:“你往哪儿看呢?”
君奕收回眼神,忽然岔开话题:“九皇叔,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我请你们去燕子楼用膳。”
【这三皇子,还真是心大,险些死于梦中,事情还未解决,就想着请客吃饭了。】
【没头没脑的,怪不得上一世会被秦妤月玩弄于股掌之中,害了自己,也害了太子。】
“九皇婶,意下如何?”
许久听不到君祁烨回应,君奕又看向秦时月。
“三皇子目前才醒来,接下来几天,要以清淡为主,沾不得油腻。”秦时月婉拒。
君奕悻悻地闭了嘴。
从三皇子府离开后,秦时月直接带护卫去了秦府。
迈进秦府大门的时候,正赶上秦牧阳外出办事回来。
秦时月迎上,说明来意:“父亲回来得正好,省得我派人去通传了。”
秦牧阳看着秦时月的架势,大为不解:“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还不是欺辱秦家失了从前的地位?”殷氏站在回廊前的台阶上。
“祖母言重了,依祖母现在的身份,好歹还算是朝廷命妇,四品诰命,不值得为了个丫鬟,彻底葬送秦府的前程。”秦时月不卑不亢。
“丫鬟?什么丫鬟?”二人疑惑。
“从我进门到现在,祖母和父亲就一直咄咄逼人,何曾给过我说话的机会?”
秦牧阳哑口无言,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秦时月不再回应,吩咐手下的护卫:“你们二人去后院东暖阁,将粉黛带出来!”
护卫领命,前去抓人。
殷氏微微一怔。
东暖阁是她的住处,粉黛也是她院子里的管事丫鬟,她秦时月说抓人便抓人?
就算是以宸王妃的名义也不行!
“你竟敢在老身院子里抓人?”
秦时月不想跟她争辩,只等着结果。
护卫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押着粉黛出来了。
粉黛被扭得胳膊痛,一脸惊慌,向殷氏求助:“老夫人.......”
“秦时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现在身份高贵了,那也没有资格随意抓人。”殷氏阻拦。
才出了秦妤月的事,若是让人知道自己院里的管事丫鬟也被抓,那还了得?
秦牧阳也介意。
但不是为了一个区区丫鬟。
此时正是一步步攀上谨王时候,若是再出问题,那秦家还能有什么出路?
想到这,秦牧阳也跟着阻拦。
“粉黛与奸人勾结,扮鬼冲撞宸王府,险些害死三殿下,这样一个人,祖母和父亲还要包庇?”
殷氏和秦牧阳目瞪口呆。
粉黛从前是杂技班的学徒,后来卖身秦府做丫鬟,深得殷氏喜欢,便留在院中做了管事丫头。
后来,还照顾过秦妤月的起居饮食,相处还算不错。
“王妃,抓人要有证据,这么大的罪,奴婢不敢认。”粉黛哭着挣扎。
“证据便是你扮鬼用的白色长裙。”
话落,沈七将从其房间搜出来的衣裳和面具摆在面前。
粉黛直摇头:“不可能,奴婢明明已经处理......”
秦时月深邃一笑:“带走!”
“等一下!”
押送粉黛迈出秦府大门之前,秦牧阳喊了一声。
秦时月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府上丫鬟所作所为,与秦府无关。”
秦时月回头,冷眼看着秦牧阳:“父亲,这句话,待日后您可亲去大理寺,跟江少卿说明。”
说完,留下心事重重的秦牧阳,径直走向停在外面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围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渐渐散去。
马车外,有大理寺官差跟车。
粉黛被反绑着,紧张地直抖。
“怎么?有胆量做,没胆量承担后果?”
“奴婢承认装鬼,但是三皇子的事,奴婢真的不知啊!”
秦时月审视半地眼神看向她:“是谁指使你的?”
“没...没谁。奴婢只是想起二小姐的死,这才糊涂做了错事。”
秦时月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马车骤然颠簸,一支利箭穿过车门,直逼粉黛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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